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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可回派出所，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說，我找局長去，再不行找市局。”他說走就走。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方隊長攔住陳士風，“我知道你小子捨不得這身制服，所以，幫你死頂，政委都給我罵成叛徒了。局長說，你是敏感人物，要請示市局領導，等下我給他打電話問問，也該有結果了。放心，沒那麼簡單的，你不同意，區裡也沒辦法，最多印象不好，以後你當不了區長、市長。”

陳士風又重新坐回位置，其實戲子之死，不過是一點小失誤，可這兩年來，自己風頭太勁，不算唐建國，局裡看不慣的大有人在，包括一些領導。這是借題發揮，他很清楚眼前處境，

許菲在一邊聽得咯咯笑：“陳士風，當市長不好嗎？這身制服還不歸你領導。”

“你懂什麼？”方隊長喝道，“現在省長和我換位我也不幹。告訴你，退休那天我就自殺！”

陳士風聽方隊長講得一本正經，也忍不住大笑。

學校只顧向錢看，什麼人都亂招，這種學生，手按八個鍵也吃力，根本不適合彈鋼琴。收人家的錢不說，還耽誤人家前途，真是的。送走最後一節課的學生，唐建紅疲憊地合上琴蓋，心裡瞎埋怨。

昨晚和陳士風吵了一架，今天看誰都不順眼。近來兩人拌嘴不斷，想來也怪，全是為些雞毛蒜皮的事。昨晚兩人去一家酒吧，碰上兩個搞美術的熟人，她只不過與他們開了幾句玩笑，陳士風竟拂袖而去，她趕緊追出門，陳士風惡狠狠地說：“你還有幾個鬍子比頭髮長的男朋友？”

這人就是自卑。從琴房大樓出來，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唐建紅漸漸原涼陳士風。聽許菲說，他工作上也不順心，難怪動不動發脾氣。這麼一想，腳步輕快起來。

“唐老師，送你一程好嗎？”

唐建紅扭頭看，一輛轎車在身邊緩緩而行。

“不好！”唐建紅嚶嚀一聲，有意加快步伐。內心十分喜悅，這人從沒來過學校找她。

轎車駛到前頭，斜擋住去路，身穿整齊警服的陳士風從駕駛座下來，張開雙臂微笑。

“我買花道歉來了。”

唐建紅下巴撅得老高，站著不動，頭歪向一邊。過了一會，感覺手上被塞入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青菜花。她瞪大眼睛，氣惱地往地上摔。

“錯了，錯了！看把我急的。”陳士風重新從車裡找出一束鮮花，雙手捧到唐建紅胸前。

“老土，穿一身制服，來逮捕我呀？”唐建紅這才露出笑靨。

“來你們藝術學院，穿別的更土。”陳士風開啟車門。

“你要帶我上哪？”唐建紅坐進助手座。

“窮警察請不起你上館子。”陳士風撿起地上的菜花才上車，“老吃你的又太沒面子，只好請你到我家吃。你看，特意買了你最愛吃的黃花魚，我親手給你做。”車子後座有一堆裝菜的塑膠袋。

車開了，唐建紅按下音響鍵，被金屬般的男高音嚇了一跳，急忙關小音量，說：“你還真的迷上老帕了。喂，聽許菲講，你可能要被處分，出什麼事啦？”

“別聽她胡猜。”陳士風摘下大蓋帽放車頭，“換個工種而已。”

“換工種，不當警察了？”唐建紅喜歡他當警察。

陳士風嬉笑道：“警察是要當的。領導考慮到我是大齡青年，給我換個閒一點的工種，這樣才有時間解決個人問題。這不，新工種還有專車配。”

“去！我才不信。”唐建紅嬌嗔道，“這麼得意，莫非又升官了？”

“哈哈！坐在你身邊的是局長助理，負責治安工作，說白了，就是與盲流、妓女、小偷、小販打交道。算是文職警察吧，好聽點，就叫警察白領。可惜工資不漲，比當刑警少一點也難說。這是最令人憤慨的。”

“我喜歡這個工種。”

唐建紅低頭湊近懷的鮮花，媚眼斜望陳士風。

“你找誰？”

“啊，我找陳士風，請問他在哪個辦公室？”

門外有人說話。陳士風聽聲音很熟，想出去看，郎中保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口。方隊長比他還快，迎上去握住郎中保的雙手說：“稀客，稀客。郎老弟，最近還好吧？小許，幫我的救命恩人倒茶來。”摟著郎中保在沙發並肩而坐，遞了煙又幫點燃。

“嘿嘿，我路過，十年沒進公安局了，想來看看小陳和方隊長您。”

郎中保手上煙吸得很密，像久沒抽到一樣。

陳士風可不信郎中保的客套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