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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物理概念是無法測量的,它就是沒有意義的。我們要時時刻刻注意,在量子論中觀測者是和外部宇宙結合在一起的,它們之間現在已經沒有明確的分界線,是一個整體。在經典理論中,我們脫離一個絕對客觀的外部世界而存在,我們也許不瞭解這個世界的某些因素,但這不影響其客觀性。可如今我們自己也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對於這個物我合一的世界來說,任何東西都應該是可以測量和感知的。只有可觀測的量才是存在的!
卡爾•;薩根(Karl Sagan)曾經舉過一個很有意思的例子,雖然不是直接關於量子論的,但頗能說明問題。
“我的車庫裡有一條噴火的龍!”他這樣聲稱。
“太稀罕了!”他的朋友連忙跑到車庫中,但沒有看見龍。“龍在哪裡?”
“哦,”薩根說,“我忘了說明,這是一條隱身的龍。”
朋友有些狐疑,不過他建議,可以撒一些粉末在地上,看看龍的爪印是不是會出現。但是薩根又聲稱,這龍是飄在空中的。
“那既然這條龍在噴火,我們用紅外線檢測儀做一個熱掃描?”
“也不行。”薩根說,“隱形的火也沒有溫度。”
“要麼對這條龍噴漆讓它現形?”——“這條龍是非物質的,滑不溜手,油漆無處可粘。”
反正沒有一種物理方法可以檢測到這條龍的存在。薩根最後問:“這樣一條看不見摸不著,沒有實體的,飄在空中噴著沒有熱度的火的龍,一條任何儀器都無法探測的龍,和‘根本沒有龍’之間又有什麼差別呢?”
現在,玻爾和海森堡也以這種苛刻的懷疑主義態度去對待物理量。不確定性原理說,不可能同時測準電子的動量p和位置q,任何精密的儀器也不行。許多人或許會認為,好吧,就算這是理論上的限制,和我們實驗的笨拙無關,我們仍然可以安慰自己,說一個電子實際上是同時具有準確的位置和動量的,只不過我們出於某種限制無法得知罷了。
但哥本哈根派開始嚴厲地打擊這種觀點:一個具有準確p和q的經典電子?這恐怕是自欺欺人吧。有任何儀器可以探測到這樣的一個電子嗎?——沒有,理論上也不可能有。那麼,同樣道理,一個在臆想的世界中生存的,完全探測不到的電子,和根本沒有這樣一個電子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
事實上,同時具有p和q的電子是不存在的!p和q也像波和微粒一樣,在不確定原理和互補原理的統治下以一種此長彼消的方式生存。對於一些測量手段來說,電子呈現出一個準確的p,對於另一些測量手段來說,電子呈現出準確的q。我們能夠測量到的電子才是唯一的實在,這後面不存在一個“客觀”的,或者“實際上”的電子!
換言之,不存在一個客觀的,絕對的世界。唯一存在的,就是我們能夠觀測到的世界。物理學的全部意義,不在於它能夠揭示出自然“是什麼”,而在於它能夠明確,關於自然我們能“說什麼”。沒有一個脫離於觀測而存在的絕對自然,只有我們和那些複雜的測量關係,熙熙攘攘縱橫交錯,構成了這個令人心醉的宇宙的全部。測量是新物理學的核心,測量行為創造了整個世界。
*********飯後閒話:奧卡姆剃刀
同時具有p和q的電子是不存在的。有人或許感到不理解,探測不到的就不是實在嗎?
我們來問自己,“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和“我們在最大程度上能夠探測到這個世界是什麼”兩個命題,其實質到底有多大的不同?我們探測能力所達的那個世界,是不是就是全部實在的世界?比如說,我們不管怎樣,每次只能探測到電子是個粒子或者是個波,那麼,是不是有一個“實在”的世界,在那裡電子以波…粒子的奇妙方式共存,我們每次探測,只不過探測到了這個終極實在於我們感觀中的一部分投影?同樣,在這個“實在世界”中還有同時具備p和q的電子,只不過我們與它緣慳一面,每次測量都只有半面之交,沒法窺得它的真面目?
假設宇宙在創生初期膨脹得足夠快,以致它的某些區域對我們來說是如此遙遠,甚至從創生的一剎那以光速出發,至今也無法與它建立起任何溝通。宇宙年齡大概有150億歲,任何訊號傳播最遠的距離也不過150億光年,那麼,在距離我們150億光年之外,有沒有另一些“實在”的宇宙,雖然它們不可能和我們的宇宙之間有任何因果聯絡?
在那個實在世界裡,是不是有我們看不見的噴火的龍,是不是有一匹具有“實在”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