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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按下慢表。
再說南岸嶽元帥見兀朮被番兵救了去,向眾將嘆了一口氣道:“這也算是天意了!只可惜那條好漢,不知性命如何了?”說未了,只見阮良在水面上透出頭來探望。牛皋見了,大叫道:“水鬼朋友,元帥在這裡想你哩,快些上岸來!”阮良聽見,就赴水來到南岸,一直來到嶽元帥馬前跪下叩頭。嶽元帥下馬,用手相扶,說道:“好漢請起,請教尊姓大名?”阮良道:“小人姓阮名良,原是梁山泊上阮小二之子,一向流落江湖。今日原想擒此賊來獻功,不道他放出一個怪來,小人一時驚慌,被他走了。”元帥道:“此乃是他命不該絕,非是你之無能。本帥看你一表人物,不如在我軍前立些功業,博個封妻廕子,也不枉了你這條好漢。”阮良道:“若得元帥爺收錄,小人情願捨命圖報。”嶽元帥大喜,遂命軍士與阮良換了乾衣。一面安營下寨,殺豬宰羊,賞勞兵卒。又報張國祥、董芳帶領軍士糧草到來,元帥就命進營。與眾將相見畢,又叫阮良與張國祥、董芳亦拜為義友。又寫成告捷本章,並新收張、董、阮三人,一併奏聞,候旨封賞。
一日,元帥正坐營中與諸弟兄商議,差人各處找尋船匠,打成戰船渡河,殺到黃龍府去,迎請二聖還朝。忽報有聖旨下,元帥出營接進,欽差開讀:
今因太湖水寇猖狂,加升岳飛為五省大元帥之職,速即領兵下
太湖剿寇。
嶽爺謝恩畢,天使辭別,自回去了。嶽元帥急忙差官知會張元帥,撥人把守黃河。即命牛皋、王貴、湯懷、張顯四將:“領兵一萬先行,為兄的整頓糧草,隨後即來。”四將領令,發炮起行。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在路不止一日,早已到了平江府。離城十里,安下營寨,歇息了一天。牛皋獨自一個騎著馬出營,閒步了一回。但見百姓人傢俱已逃亡,上剩空屋,荒涼得緊。牛皋想道:“別的還好,只是沒處有酒吃,好生難過。”又走了一程,見有一個大寺院。走到面前,抬頭觀看,卻認得牌匾上四個舊金字,是“寒山古寺”。就進了山門,來到大殿前下了馬,把馬拴在一棵樹上,便一路叫將進去:“有和尚走兩個出來!”直尋到裡邊,也沒半個人影。再尋到廚房下去,四下一看,連鍋灶都沒有了,好生沒興。只得轉身出來,卻見一間破屋內堆著些草灰,牛皋道:“這灰裡不要倒藏著東西。”把鐵鐧向灰裡一戮,忽見一個人從灰裡跳將出來,倒把牛皋嚇了一跳!
那個人滿身是灰,跪下磕頭道:“大王爺爺饒命嚇!”牛皋道:“你這狗頭,是什麼人?倒躲在灰裡嚇老爺!”那人道:“小的是寒山寺裡道人。因前日大王們來打糧,合寺和尚都已逃散。只有小人還有些零星物件要收拾,方才聽得大王爺來,故此躲在灰裡。望大王爺饒命!”牛皋道:“我那裡是什麼大王?我是當今皇帝差來捉拿大王的,嶽大元帥麾下統制先行官的便是。我且問你,這裡那裡有酒賣麼?”道人道:“原來是一位總兵爺爺,小的卻認錯了。這裡是楓橋大鎮,那一樣沒有得賣?卻是被那太湖裡的強盜常來搶劫,百姓們若男若女,都逃散了,目今卻沒有買酒處。”牛皋道:“嚇!難道這裡是沒有地方官的麼?”道人道:“地方官這裡原是有的,就是平江府陸老爺。他的衙門在城裡,不在此地。”牛皋道:“這裡到平江府城,有多少路?”道人道:“不多遠,不到得七八里,就是府城。”牛皋道:“既如此,你引我老爺到那裡去。”道人道:“小人腳都被老爺戳壞了,那裡走得去!”牛皋道:“我有道理。”把道人一把拎著,走到大殿前,解了馬,自己跳上去,把道人橫在馬上,一路跑來,直到了府城下。將道人放下,就逃去了。
牛皋對著城上高聲叫道:“嶽元帥奉旨領兵到此剿賊,地方官為何不出來迎接,如此大膽麼?”守城軍士飛報與知府知道,慌忙開城迎接,說是:“平江知府陸章,參見元帥爺。”牛皋道:“免叩頭罷!我乃統制牛皋,這有弟兄三個,領大兵一萬,離此十里地安營,俺家元帥早晚就到。我們辛辛苦苦為你地方上事,難道酒肉都不送些來麼?”陸章道:“只因連日整頓守城事務,又未見有報,不知統制到來,故此有罪了!即刻就親自送酒肉到營來便了。”牛皋道:“我也不計較你,但是要多送些來。”知府連連應允,牛皋方才回馬。陸太守嘆道:“如今亂世年成,不論官職大小,只要本事高、有力的,就是他大了。”只得整備酒餚,打點送去。
且說牛皋一路回營,湯懷問道:“牛兄弟,你往那裡去了這半日?”牛皋道:“你們坐在營中有何用處!我才去找著了平江府陸章,即刻就有酒肉送來。你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