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隔著房門傳來天宇和幾位老人的說說笑笑,天宇招呼著他們品嚐著菜餚。餘萍不停地誇,天宇媽笑著說:“兒子娶媳婦的好處是可以吃到兒子做的飯了。”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這樣說時並沒有別的意思,然而聽者有意,幾乎每個人都覺得她話中有話。
曉萱一臉的無所謂,側目間,發覺窗外已微黑。寒冬臘月,天黑的早,乾冷的天氣,令黑濛濛的夜多了幾分蕭瑟和蒼涼。
室內,暖氣很熱,而那熱度有一種非天然的乾燥,像是一個極其平常的女子在臉上塗抹了太多的胭脂水粉,是搶了人們的眼球,卻始終不是本色。
驀然間,她竟產生哭的衝動,眼圈紅了。
“你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曉萱苦著臉,“過完年就25歲了,卻越來越失敗,沒有愛情,沒有事業,沒有朋友,更沒有人疼。”說到這兒,她更委屈了,癟著嘴,唇角直抖。
子媛看著孩子般賭氣啼哭的她,心中湧動了無名的煩厭,很想痛快地斥責她,卻終是忍住了。她知道嬌縱慣了的曉萱是吃軟不吃硬的,只能連哄帶勸。
她坐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
“怎麼沒有朋友?不管我婆婆、老公怎樣,在我心裡你是像親人一樣的朋友。怎麼沒有愛情,是沒有你希望的愛情,可你希望的真就是愛情嗎?怎麼能說沒有人疼,你父母兄嫂誰不疼你?尤其是天宇,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那樣小心翼翼的,有畏懼卻沒少了憐惜。說實話,你該知足,該對他好點了,畢竟你是個妻子。”
曉萱雙手捂住耳朵,不想聽。
子媛真有點生氣了,說:“你已經嫁給他了,沒有人強迫,天宇又是那樣愛你,你不善待他就是你的問題了。”
“我怎麼沒善待他,我是在外面鬼混了,還是打他罵他了?”
“尊重!他是你丈夫,是個男人,需要起碼的尊重。可你呢?對他不理不睬的。你們是好朋友的時候,你對他也會有情誼,現在關係更近了,你怎能這樣任性隨意?”
“對!”曉萱晃掉她的手臂,氣哼哼地說,“我是越來越霸道、小氣、庸俗,不可理喻!你們以後都別理睬我了。”
子媛不想再說什麼,她本來就是不善言辭的人,此時心裡堵得慌,就更是說不出來了。她真的很擔心她,這樣的態度怎麼能經營好婚姻?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人和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如果有一天天宇受不了呢?不,子媛想有一天天宇肯定會受不了的,那時候曉萱的婚姻會怎樣?
子媛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只是她自己的婚姻也已經如履薄冰。
子媛是個溫厚單純的女人,倘若她有一點點的心機,一切都會變得從容。有時候狡詐真的是必要的,這樣一個人心不古的時代,毫無保留的真誠往往換來的是莫大的傷害。
愛情婚姻?親情?友情?一切的情感都在旋渦裡打轉兒,與機緣無關,與性情無關,是人性最陰暗的一面的爆發。
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有陰暗的一面,如同都要經歷黑夜,只是人們用沉睡來接受黑夜,卻不能用沉默來承擔陰暗。
陰暗如同是幼小的時候就存於人腹中的蛔蟲,如果吃了打蟲藥,排出了身體,就是輕鬆的感覺。如果從來都沒有吃,或許會死於腹中,或許會一直生長,總會在一定的時候在人的體內翻滾折騰,令人疼痛難忍,於是想盡辦法讓它離開身體。
夏子芳是個內心陰暗的女人,潛意識裡她總在尋找平衡,不是想自己像子媛一樣衣食無憂、生活安逸,就是希望子媛和她一樣孤苦伶仃、生活難安。
她巴結餘萍一家人,不是為了妹妹能得到照顧,只是想攀附而已,她的生活圈子裡沒有這樣的親戚朋友,她幾乎把這家人看做是惟一可以幫她改善境遇的契機。
餘萍也越來越把她的事情當作大事,到處張羅著給她找物件,儘管是隻見風聲不見水起,也總是讓她看到了希望。後來她陪他們打麻將晚了,就睡在客房,再後來就經常留宿,自然是餘萍的邀請,也是她的意願。
她越來越不想住在那裡外間的平房裡,尤其是那個名義上的大姐以孩子上學近為理由又住進來之後,簡直是太不方便了。她明白那女人不過是怕拆遷時,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然而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的家,她再厲害再不好欺侮,也沒有說話的分量。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餘萍訴說,並不失時機地奉承迎和著餘萍,甚至說:“我沒有媽媽了,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見您,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每個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