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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員,體會一下掙錢的辛苦,這樣以後才不會亂糟蹋錢。廠裡一瓶醬菜才賺幾毛錢?你一揮手成千上萬就沒有了,我看你根本就不像農民出身的,倒像地主資本家的闊少。”趙全福被撤換了,年輕的推銷員於江海當上了廠長,鄉黨委會上郭誠提出了不同看法,鄭天良說:“於江海雖然只有二十六歲,但已經走南闖北五六年了,成績明擺在那兒,幹企業就是要靠實力,就是要論功行賞,就憑他能把城裡姑娘娶過來做老婆,就能當廠長。”
合和醬菜廠換廠長的事在縣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震動,據說趙全福找到黃以恆縣長訴過一回苦,他說:“黃縣長,鄭書記就是因為我給縣政府機關過年送了點醬菜就撤了我,太冤了。”黃以恆說:“我們一般不會干涉鄉鎮幹部對企業的管理,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我完全同意鄭書記的決定,你一個鄉鎮企業能有多少錢經得起亂送亂花的?反正我不知道年底發的醬菜是不花錢的。”
馬壩鄉已經成為全縣全市的典型,鄉鎮企業產值和利稅進入全省“十強”鄉鎮的第六位,馬壩鄉以“合和”醬菜、麵粉加工、農具生產為龍頭,形成了三大產業支柱。水漲船高,此時的鄭天良在馬壩鄉的群眾心目中無疑已成了一個救世主,一個太上皇。有一個傳說是,去年秋天王衛村兩戶人家吵架吵得快要動刀子了,沒拿刀子的人說:“鄭書記講過,要文鬥不要武鬥”,拿刀的那個人就立即放下刀子,不敢再吱聲。儘管這話鄭天良從來就沒說過。
鄭天良整天在村裡轉,在蔬菜地裡跟農民一起討論蔬菜的施肥與病蟲害防治,一次鄭天良在劉莊村遇到了獸醫小丁在幫一戶農民騸牛卵子時被牛一甩蹄子踢得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褲襠,騎腳踏車路過的鄭天良下車後狠狠地嘲笑了小丁一通:“你這破技術,還騸牛卵子?讓牛給你騸卵子算了。”圍觀的群眾都笑了起來。鄭天良從小丁的手裡拿過刀子,熟練地在刀布上蕩了兩蕩,然後說:“看我的!”只見鄭天良磨磨蹭蹭地站到牛屁股後面,當驚魂未定的小牯牛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鄭天良手攥鋒利的刀子往牛褲襠裡一伸,眾人一聲驚叫還沒落下餘音,兩個滾燙的牛卵子已經在鄭天良的手裡了。牯牛蹦跳著向前竄去,人群中一片歡呼。此事在鄉政府被神話後,有人在鬧不同意見時就說:“再胡絞蠻纏,就讓鄭書記將你騸了。”
鄭天良自己不到縣裡去,但縣裡領導經常下來檢查指導工作,每當此時,鄭天良就讓副書記副鄉長們去應付,中午在馬壩紅燈籠酒店吃飯則是從來不參加,副書記副鄉長們陪同後還得要逼著交三塊錢午餐費。郭誠副書記年底就要退休,他就對鄭天良說:“我不想跟縣裡領導套什麼近乎,你非要逼著我陪,還得交三塊錢,我在食堂一塊錢就夠了,這錢你得補給我。”鄭天良說:“你再忍一忍吧,熬到年底你不就解放了嘛。其他人還不知要陪到哪一年呢。”
那年月,沒有傳呼機更沒有手機,縣委辦打電話說縣裡要來人,鄭天良就到村裡去了,誰也不知他到哪個村去了。一次即將退居二線的縣委陳書記陪同市鄉鎮企業局林局長來馬壩考察指導工作,縣委電話明確指示鄭天良在鄉政府坐等,可兩輛小車開進鄉政府大院後,接待的郭誠副書記說:“鄭書記臨時有急事到揚州去談合和醬菜廠擴建的事了,他讓我負責接待陳書記林局長。”陳書記意義很不明確地說了一句:“沒關係,有你們幾位在就行了。鄭書記以工作為重,值得肯定,我們主要是來轉轉的,不是來工作的。”
如果說縣委書記到鄉下來僅僅是轉轉,那麼書記不轉轉是不是要親自參加醃菜和騸牛卵子呢?領導的工作就是轉轉,轉轉也就是領導的工作。所以郭誠將這些話告訴給鄭天良的時候,鄭天良居然說了一句:“陳書記不會有你這麼狹隘的。”郭誠說,“鄭書記,論職務,你是我上級;論社會經驗,不謙虛地說,你是我的下級。”鄭天良說:“你老郭不要把什麼問題都上綱上線,複雜的問題一定要簡單化,不然你就什麼工作也不要做了。我們基層幹部要把心思放在琢磨事上,而不要放在琢磨人上。”
其實,郭誠的話是真話,只不過在官場上是不能也不應該說真話的,真話有時聽起來就像假話,假話聽起來才是真話。
時間一長,縣裡的各級領導就覺得鄭天良在對待上級領導的態度上是有些問題的,只要上面去人,總是不見人影,不陪喝酒,偶爾為之,尚情有可原,一而再,再而三,誰都能看出一些名堂來,更何況鄭天良是全省“十強”鄉鎮的一把手。大家或多或少地都感覺出了鄭天良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在馬壩建獨立王國,搞諸侯割據。縣委常委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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