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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她的愛情終於可以昭告天下了,而且她還在信中再三叮嚀,給老太太上墳的時候,一定要帶上這張照片,把這件事講給她聽。
張桂雲“嘿嘿”笑了幾聲,“嘿,看把她歡喜的,那麼大歲數了,還這麼浪漫。”
“什麼?浪漫?”海燕以為聽錯了,她沒有文化的母親嘴裡說出了“浪漫”這個詞,徐海燕盯著她媽看了半天。
但畢竟老杏花找到歸宿了,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似乎她的悲劇跟這個家庭有關,又似乎是這個家庭促成了她的幸福。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又說得清楚。
張桂雲把杏花的信仔細放進上墳的包裡,現在萬事俱備,只等明天。她突然記起一件事,忙催海燕:“快給你姐發份傳真,看她想給老太太捎什麼話。”海燕看了看錶,晚6點半,算時差,海霞那裡應該是晚8點半,還沒睡。海霞的傳真直到9點多了才從傳真機裡吐出來,A4的大紙上卻只有幾個字:
“落霞與孤騖齊飛,海水共長天一色。”
“什麼意思?這孩子。”張桂雲過去撕下來,捉摸了半天,又拿給徐治國分析,還是沒看出門道,又遞給海燕。海燕看了看,馬上衝她父母大笑:“天大的喜事,恭喜恭喜!”
“怎麼啦?”她父母同時問。
“看啊!”徐海燕畢竟是教語文的,她姐姐的啞謎當然得由她來破。她拿著圓珠筆圈圈點點地說:
“看啊!‘落霞’,那不是歷經坎坷的海霞嗎?‘孤騖’,不是孤獨的韋悟嗎?海霞與韋悟幸福地在天上飛翔,眼前海闊天空。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正在這時,傳真機嘟嘟地吐出了海霞的回答,她說:
“兩情若是久長時,正是在朝朝暮暮。海燕,代我告訴奶奶一件事,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叫童大夫一聲媽媽的。請爸媽放心。”
張桂雲喜極而涕,眼淚巴嗒巴嗒,很快洇溼了傳真紙。她大閨女這塊大心事總算落了地,8年了,否極泰來,海霞終於找到了她的幸福,真該普天同慶。
徐海燕像要證實這件喜事似地將她姐姐的另一個秘密告訴她父母,從接到韋悟的信開始,徐海霞每天最愛做的事是:坐在電腦前,一天數封電子郵件,與韋悟萬里飛鴻。怕家人看到信的內容,乾脆用英語傳情。
“真的?這孩子不早說。”張桂雲高興得手舞足蹈,她和徐治國拿著傳真紙,戴上花鏡,在燈下頭碰頭看了又看,像捧著他們新生的女兒。
雙喜臨門無法感染徐海燕,反而使她感到更加孤獨和酸楚,她背過身,黯然走向陽臺。春天的暖風環繞著她,樓下小花園的櫻花樹灑下一地落英,緊緊地擁抱著月光,馬路兩邊的每一棵法國梧桐上都貼著“喜”字,這是個辦喜事的季節,到處繁花似錦,喜氣洋洋。
遠處,那幾幢古老的小樓早已不見了蹤影,新的立交橋已見雛形,很快就可以讓所有的車輛不再繞來繞去,不再為路不好走而鳴笛喧囂,只要駛上快速路,可以一路開到幸福的終點。徐海燕在黑夜裡想尋找那盞亮了60年的燈光,但施工工地的大探照燈刺得那裡雪亮一片,已無法藏住任何秘密。遼闊的視野裡,她看見滿天的星光化成紫色的寶石,在每一個星系裡眨眼,她祖先的愛情在夜空中飛舞,一曲哀婉的《梁祝》從遙遠的星系傳來,那正是情人鎖傳來的聲音。
在明亮的背景裡,她又一次看見,她奶奶的情人鎖開啟了,再也不需要合上。右邊那幅小照換成了徐海燕,左邊那幅小照卻模糊一片,她不知道等待她的那個男人是誰,但不管是誰,一定是她最愛的那個人。徐海燕在情人鎖的注視下不知不覺開啟了她的皮包,她媽不是說過嗎,一切都會否極泰來,為了明天,她也要儘快作一個決定。
就著臥室折射的光線,徐海燕展開了她和丁文革的離婚協議書,一式二份,電腦列印,標準的合同格式,她拿起簽字筆,要為她的明天簽字畫押。
徐海燕要鄭重地下筆了,她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在男方那一欄,丁文革簽下的三個字突然變成了三顆明亮的星星,直接刺過來,照亮了四周的天空,丁文革寫的三個字是——
我愛你
尾聲 誰的愛情
“嘀嘀!”
丁文革把一輛紫紅色的捷達車停到樓下的時候,興奮地按了一聲車喇叭。
今天下午,他做為標兵計程車隊的一員。他們一隊30輛嶄新的計程車,車頭上掛著大紅花,列隊駛過剛落成的大橋,成為東西快速路落成剪彩儀式上最亮麗的風景。
車隊緩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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