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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眨地盯著杏花問。
“不高,長頭髮,大眼……”杏花還沒說完,張桂雲就插上句:“是不是說起話來像吃涼粉,滑溜溜的?”
“對、對、對!”杏花忙不迭地點頭。
“這個騷×,找上門來了。”張桂雲把魚湯往桌子上一墩:“哼!我在家伺候他老孃,他還在外面……”張桂雲一股火上來,二話沒說,抬起腿就走。
進了家門,海霞在她屋裡睡著了,張桂雲一頭栽到大床上,大睜著眼,仰面躺著,半天沒有任何反應。身上卻在哆嗦,席夢思墊子發出輕微而有規律的震顫。
家裡好久沒這麼靜了,有10年了吧,10年前,自從張桂雲第一次接到匿名信,這個家就失去平衡,再沒安靜過一天。
張桂雲從床上爬起來,從身上翻出一把小鑰匙,拉開大櫥的門,裡面有個帶鎖的抽屜,她雙手顫抖著開啟,裡面露出來幾樣東西:一沓紙,用衣服卡子卡得整整齊齊;一隻透明的塑膠袋,裡面有幾根頭髮,還有一件發了黃的白襯衣,張桂雲翻起來看了看,上面還有一塊已變了色的口紅印子。
然後她的眼就盯在那沓紙上,那上面的圓珠筆跡已發洇,一張被撕成五瓣又粘起來的紙上寫著:
張桂雲,你老公在亂搞男女關係,女人叫曲莉莉,你小心點,看好自己的人,鎖好自己的門。
同是天涯淪落人
1991年2月21日
張桂雲的眼淚終於“吧嗒吧嗒”滴下來。自從那天早晨在信箱裡發現這張紙條後,張桂雲的事業目標就開始把經營家庭,改變成經營她的丈夫。
張桂雲越想越委屈,抽抽搭搭哭得傷心。徐海霞被她媽的啜泣聲驚醒,她掙扎著走下床,躺久了,還是有點暈。徐海霞不聲不響走進來的時候,張桂雲已經來不及關抽屜了。徐海霞一眼就看明白了,她沒說話,披了條毛巾被坐到地毯上,現在母女倆面對面坐著,十多年來,第一次這麼近地坐在一起。
徐海霞嘆了口氣,平靜地說:
“媽,你也不用費那些勁了,你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吧,我爸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說給你聽……”
第五章 別人的新娘
老太太又過了一次鬼門關,大夫說是腎感染,真是太危險了,腎衰竭了就沒命了,但老太太像是擔心死不瞑目似的,居然又挺過來了,大夫護士都說是奇蹟。
其實,真正的奇蹟應該在海燕那裡,老太太的牽掛在千里之外。
徐海燕和王淼約好5點在寧波城隍廟的缸鴨狗食街見面。等了一會兒,看時間還早,加上一路風塵,口渴燥熱,就到一個攤上要了碗桂花酒釀圓子,吃完了感覺太甜,越吃越渴。看裡面有口大鍋裡漂著一層清爽的白湯,她就又交上4元錢,買了碗麵筋百葉湯,一喝,果然味道鮮美,又止渴又充飢。
吃完了,看看離王淼來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就四處轉轉,交了兩元錢登上城隍廟塔,看塔裡空空如也,迴廊裡在舉行非洲原始部落婦女圖片展,圖片已發黃,每張圖片上都有女人露出乳房或屁股,幾個民工在看,露出原始的眼神。再看那邊,又是禁毒展,一幅幅畫面慘不忍睹。徐海燕抬頭看看頭頂上的雕樑畫棟,耳朵裡是任賢奇在那兒吆喝“很受傷”,她當真找不到自己的時空位置了。
我爺爺就是從這裡走向上海又走向青島嗎?徐海燕第一次來這裡,感覺很陌生。
蹓躂了一會兒,徐海燕老老實實回到缸鴨狗靠街的大玻璃窗前等王淼,按約好的時間,王淼再過10分鐘就來了。
徐海燕坐下來,穩了穩心神,在窗外人群裡搜尋王淼的身影。這並不難,南方男人個子不高,膚白麵淨,比較精緻;而王淼身高1米82,身材魁梧,面板黝黑,是標準的北方小夥子,又是絡腮鬍子,颳得鐵青,像黑豆掉到大米里,高度近視的人也能看出來。
可是,等了這麼久,迎上來的卻是個小巧秀麗的江南女子,頂多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笑吟吟地用一口江南普通話問:
“請問儂(你)似(是)徐海燕伐(嗎)?”
徐海燕一愣,懷疑地點了點頭,那女子抹著橙色的水晶珠光唇彩,一身白裙,腳蹬一雙透明的藕荷色細跟塑膠拖鞋,通身玲瓏,晶瑩剔透,滿臉笑容。她一見海燕點頭,立刻坐到對面的快餐椅上。
“王淼讓我來接你,一路辛苦吧,阿拉(我)一看就是儂,個子這麼高,當然只有他表妹才會這麼高。”
“我……”徐海燕張口結舌,她什麼時候成了王淼的表妹?那麼眼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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