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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
追到樓梯口,沒見著她丈夫,卻看見她女婿丁文革提著一塑膠袋草莓和櫻桃走上樓來。
丁文革扶住他岳母回到病房,不用問他就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海燕不許他打聽徐家的家醜,但他這些年可能看得比誰都明白,不敢說罷了。
“媽,來,來,來,吃草莓,吃草莓,這是日本豐香,最好吃。”
丁文革去水房洗好草莓端進來,儘量轉移注意力,可張桂雲卻拉住他,眼淚汪汪地說:
“文革啊,我和你說,你爸他對不起我,他在外面胡搞女人,他對不起這個家,我不好意思和小輩說啊,可是我不能不說了,我活不下去了。”
丁文革趕緊扶住他岳母,搜腸刮肚緊急集合安慰她的詞語:
“媽,你也別難過了,現在社會就這個樣,海燕常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得想開點。“
“可是,我想不開呀。我的好孩子,我沒有兒子,你就是我的兒呀。你爸他對不起我,折騰了10年了,我這口氣怎麼能嚥下去啊……”
張桂雲一個勁地向丁文革身上撲,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把瘦小的丁文革撲得一個趔趄一個趔趄的。
“媽,你別難過了,要不,我給你出氣,我找人給他砸斷腿,要不就把他閹了。”
情急之下,丁文革話一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像他這樣被徐海燕稱作“扯不長長拉不團團”的人,能說出這句話,真的嚇人。
張桂雲也嚇了一跳,她想不到老實厚道的女婿竟說出這麼嚇人的話。但很快,一股暖流就湧上心頭,他這是心疼她。只有最親的人在受到欺負時,才會不計後果地想到報仇,他是因為深愛海燕才會有這種想法的。
張桂雲憐愛地看著丁文革,這一刻,她已經把她小女婿視如己出,納入她的嫡系部隊。因為靠山又強大了不少,心裡有底,也就收了眼淚。
“我的兒啊!你也別說這些狠話了,我知道你也是氣糊塗了,有你這句話,媽也就有活頭了。海燕真有福啊,找你這樣的人,享一輩子福啊,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張桂雲只管直抒胸臆,卻沒發現丁文革扶她的手哆嗦了一下。
那麼,“海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她這次出走,是跟這個不知足有關係嗎?丁文革心裡亂嘀咕。
丁文革本來就是來向她岳母打聽海燕的情況的,張桂雲一定知道海燕的心思,她是她媽的貼心小棉襖。
丁文革想了想,撕了把手紙給他岳母遞過去,張桂雲“吭哧吭哧”擤鼻涕,然後丁文革就小心翼翼地問:
“媽,你說海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回來?”
張桂雲的火又上來了,她立即埋怨海燕不負責任,家裡亂成這樣,扔下丈夫孩子抬起腿走了,什麼也不管;又埋怨她不顧學校三天兩頭打電話找……嘮叨了半天,她又添了心事,問丁文革:
“琛琛呢?你敢把他一個人放家裡,那麼調皮。”
“他幼兒園老師看著呢。”
“今天不是不上幼兒園嗎?”
“在家裡呢。”
丁文革說完就要走,他想今天算是白來了。但張桂雲把她帶來的炸魚和排骨硬塞進他手裡,讓他捎給琛琛吃。
丁文革沮喪地下樓,在小桃樹叢後面,他又一次看見他岳母的身影一閃,仔細再看,卻是老保姆杏花,穿著他岳母的舊衣服,坐在石頭沿上抹眼淚。
第七章 心事
杏花沒有理由不哭,她早就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了。
杏花本來不叫杏花,她的大名叫劉惠娟,像個城市女人的名字,今年50多歲了。五年前從萊西牛西埠走出來,一進城就進了徐老太太的門,徐老太太那年正患第二次中風,右邊的身子已經癱了,勉強能扶著東西下床靠左邊身子走幾步。劉惠娟來的時候老太太已換了30多個保姆,這些保姆據張桂雲說最長的幹3個月,最短的兩小時,不是受不了挖屎接尿、餵飯喂藥,而是受不了徐老太太的怪癖。
比如,老太太每天早晨4點鐘就醒了,先喊兒子大國來扶她起床,讓保姆侍候她洗臉刷牙梳頭後,再讓保姆給她煮兩個荷包蛋,做好了盛到碗裡,然後把一片一片的鈣奶餅乾一點點蘸著蛋湯喂到她嘴裡。大便之後,每隔半個小時讓保姆攙著她或者揹著她在幾間屋裡來回走動。她的任務是檢查兒媳張桂雲衛生打掃得如何,東西用完了是否放回原來的地方,韭菜是否擇得太浪費。
劉惠娟是徐老太太的第38個保姆。
也是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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