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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下,如果當局來調查,我也好說點什麼。”
戈珍面色蒼白,象個孩子似地看看他,心煩意亂,一言不發。
“我們根本就沒吵,”她說,“他把洛克打倒,打暈,還差點掐死我,然後他就走了。
可她心裡卻對自己說:
“這是永恆的三角戀的絕妙例子!”但她明白,這場鬥爭是傑拉德和她之間的鬥爭,第三者插足只是個偶然現象——或許是不可避免的偶然,但畢竟是個偶然。就讓他們把這事當成三角戀的一例吧,是三人的仇恨所致。對他們來說這樣更容易理解。
伯金冷漠地走開了。但她知道他無論如何總會替她出把力,他會幫忙幫到底的。她情不自禁輕蔑地笑了。讓他去幹吧,反正他是關心別人的好榜樣。
伯金又去看傑拉德。他愛過他。可一看到那具紋絲不動的屍體他又感到厭惡。這屍體冰冷、僵硬,令伯金五臟發涼。
他站在那兒,看著凍僵的傑拉德。
這是一個凍死的男性。他讓伯金想起一隻凍死的兔子,象一塊木板凍在雪地上。他揀起那兔子時,它早已凍成了一塊幹木頭。現在,傑拉德也象一塊凍僵的木塊,縮著身子似乎是在睡,可他明顯得僵硬了,硬得嚇人。伯金感到十分恐懼。這房子得弄暖和點才行,屍首得化一化,否則一拉直,他的四肢就會象玻璃或木頭一樣碎裂。
他伸手去撫摸那張死者的臉,那臉上被冰雪劃出的傷口令他五內俱焚。他懷疑自己是否也凍住了。自己的內心凍住了。棕色短髭下,鼻孔已不再噴出生命的氣息。這就是傑拉德!
他又摸了摸那冰冷的屍體和那凍得閃閃發亮、刺人的黃頭髮。頭髮冰涼,幾乎象毒藥一樣可怕。伯金的心凍住了。他愛過傑拉德。現在他看著這張顏色奇特、形狀奇特的臉。他鼻子不大,很漂亮地向上翹著,面頰很有男子氣。這張臉凍得象一塊石頭。可不管怎麼說他是愛過他的。這讓人做何感想啊?他的頭腦開始感到凍結了,他的血液也開始變成冰水。真冷,一種沉重的,刺人的冰冷力量從外界壓向他的四肢,而他的體內也開始凍結,他的心,他的內臟都開始封凍了。
他踏著雪上了山坡去看出事地點。他終於來到了山谷下為懸崖包圍的大盆地中。這天天色陰沉沉的,已經三天了,一直這麼陰沉、這麼寂靜。四下裡一片慘白、冰冷、毫無生氣,只有綿綿不斷的黑色岩石象樹根一樣凸出來,有的地方那黑石又象一張張裸臉。遠處,一面山坡從山頂上鋪下來,坡上佈滿了滾下的黑色岩石。
這兒就象一隻被石頭和白雪包圍的淺谷。傑拉德就在這裡睡過去了。遠處,導遊們已經把鐵樁深深打入雪牆之中,這樣他們可以拉著栓在鐵樁上的大繩索上到巨大的雪牆頂上,攀上天際下凸兀的山頂,瑪麗安乎特旅館就在山頂的一片亂石叢中。周圍的雪峰象劍戟一樣直刺蒼穹。
傑拉德本來可以發現這根繩索,可以憑藉它上到山頂。他可能聽到了瑪麗安乎特旅館中的狗吠,可以在那兒找到住處。他本來可以滑下南面的懸崖,落到下面長滿松柏的黑色深谷中,落到通往義大利的大路上。
他可能!那又會怎樣?大路!南面?義大利?然後又會怎樣?難道那就是出路?那是另一條死路。伯金頂著刺骨的寒風站在高處看著峰頂和向南的通路。往南走,去義大利有什麼好?走上那條老而又老的大路嗎?
他轉過身。要麼心碎裂,要麼別再憂慮。最好是別再憂慮,不管創造人和宇宙的是什麼神秘物,它終究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它有它自身的偉大目標,人並非它的評判標準,讓那龐大的、具有創造性的非人的神秘去解決一切問題吧。最好是我行我素,不與這宇宙發生聯絡。
“沒有人類就沒有上帝”。這是一位法國宗教大師的話。不過這話並不符合實際。沒有人上帝照樣存在,沒有魚龍和蛀牙象,上帝照樣存在。那些怪物無法創造和發展了,所以上帝這個神秘的造物主就拋棄了它們。同樣,如果人也無法創造、變化和發展,上帝也會拋棄他們。上帝這永恆的神秘造物主可以拋棄人,用另一種更優秀的生命取代人類,就象馬取代了蛀牙象一樣。
想想這些,伯金感到莫大的安慰。如果人類發展到了盡頭,耗盡了自身的力量,那永恆的神秘造物主就會創造出另一類更優秀、更奇妙、更新穎、更可愛的生命來繼續造物主創造的意圖。這場戲永遠也唱不完。創造的神秘永遠是深不可測、無不正確,永不衰竭的,永遠是這樣。種族和物種出現了又消亡了,但總有會新的、更好或同樣好的崛起,總會有奇蹟誕生。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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