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學旁門的小路,中學就在教堂隔壁。
穿過學校與教堂中間的灌木叢進到學校裡,厄秀拉坐在月桂樹下的矮石牆上歇息。她身後學校高大的紅樓靜靜地佇立著,假日裡窗戶全敞開著,面前灌木叢那邊就是教堂淡淡的屋頂和塔樓。姐妹兩人被掩映在樹木中。
戈珍默默地坐了下來,緊閉著嘴,頭扭向一邊。她真後悔回到家來。厄秀拉看看她,覺得她漂亮極了,自己認輸了,臉都紅了。可她讓厄秀拉感到緊張得有點累了。厄秀拉希望單獨自處,脫離戈珍給她造成的透不過氣來的緊張感。
“我們還要在這兒呆下去嗎?”戈珍問。
“我就歇一小會兒,”厄秀拉說著站起身,象是受到戈珍的斥責一樣。“咱們就站在隔壁球場的角落裡,從那兒什麼都看得見。”
太陽正輝煌地照耀著教堂墓地,空氣中淡淡地瀰漫著樹脂的清香,那是春天的氣息,或許是墓地黑紫羅蘭散發著幽香的緣故。一些雛菊已綻開了潔白的花朵,象小天使一樣漂亮。空中銅色山毛櫸上舒展出血紅色的樹葉。
十一點時,馬車準時到達。一輛車駛過來,門口人群擁擠起來,產生了一陣騷動。出席婚禮的賓客們徐徐走上臺階,沿著紅地毯走向教堂。這天陽光明媚,人們個個興高采烈。
戈珍用外來人那種好奇的目光仔細觀察著這些人。她把每個人都整體地觀察一通,或把他們看作書中的一個個人物,一幅畫中的人物或劇院中的活動木偶,總之,完整地觀察他們。她喜歡辨別他們不同的性格,將他們還其本來面目,給他們設定自我環境,在他們從她眼前走過的當兒就給他們下了個永久的定論。她瞭解他們了,對她來說他們是些完整的人,已經打上了烙印的完整的人。等到克里奇家的人開始露面時,再也沒有什麼未知、不能解決的問題了。她的興趣被激發起來了,她發現這裡有點什麼東西是不那麼容易提前下結論的。
那邊走過來克里奇太太和她的兒子傑拉德。儘管她為了今天這個日子明顯地修飾裝扮了一番,但仍看得出她這人是不修邊幅的。她臉色蒼白,有點發黃,面板潔淨透明,有點前傾的身體,線條分明,很健壯,看上去象是要鼓足力氣不顧一切地去捕捉什麼。她一頭的白髮一點都不整齊,幾縷頭髮從綠綢帽裡掉出來,飄到罩著墨綠綢衣的褶皺紗上。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患偏執狂的女人,狡猾而傲慢。
她兒子本是個膚色白淨的人,但讓太陽曬黑了。他個頭中等偏高,身材很好,穿著似乎有些過分的講究。但他的神態卻是那麼奇異、警覺,臉上情不自禁地閃爍著光芒,似乎他同周圍的這些人有著根本的不同。戈珍的目光在打量他,他身上某種北方人的東西迷住了戈珍。他那北方人純淨的肌膚和金色的頭髮象透過水晶折射的陽光一樣在閃爍。他看上去是那麼新奇的一個人,沒有任何做作的痕跡,象北極的東西一樣純潔。他或許有三十歲了,或許更大些。他丰采照人,男子氣十足,恰象一隻脾氣溫和、微笑著的幼狼一樣。但這副外表無法令她變得盲目,她還是冷靜地看出他靜態中存在著危險,他那撲食的習性是無法改變的。“他的圖騰是狼,”她自己重複著這句話。“他母親是一隻毫不屈服的老狼。”想到此,她一陣狂喜,好象她有了一個全世界都不知道的令人難以置信的發現。一陣狂喜攫住了她,全身的血管一時間猛烈激動起來。“天啊!”她自己大叫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一會兒,她又自信地說,“我會更多地瞭解那個人的。”她要再次見到他,她被這種慾望折磨著,一定要再次見到他,這心情如同一種鄉戀一樣。她清楚,她沒有錯,她沒有自欺欺人,她的確因為見到了他才產生了這種奇特而振奮人心的感覺。她從本質上了解了他,深刻地理解他,“難道我真地選中了他嗎?難道真有一道蒼白、金色的北極光把我們兩人拴在一起了嗎?”她對自己發問。她無法相信自己,她仍然沉思著,幾乎意識不到周圍都發生了什麼事。
女儐相來了,但新娘還遲遲未到。厄秀拉猜想可能出了點差錯,這場婚禮弄不好就辦不成了。她為此感到憂慮,似乎婚禮成功與否是取決於她。主要的女儐相們都到了,厄秀拉看著她們走上臺階。她認識她們當中的一個,這人高高的個子,行動緩慢,長著一頭金髮,長長的臉,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是個難以駕馭的人。她是克里奇家的朋友,叫赫麥妮·羅迪斯。她走過來了,昂著頭,戴著一頂淺黃色天鵝絨寬沿帽,帽子上插著幾根天然灰色鴕鳥羽毛。她飄然而過,似乎對周圍視而不見,蒼白的長臉向上揚起,並不留意周圍。她很富有,今天穿了一件淺黃色軟天鵝絨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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