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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他冷淡、茫然,象一個冥冥中的幽靈,一個流浪者樣的幽靈。
“這東西還不錯,”那女子看看她男人說。男人沒說話,只是笑笑,把頭偏向一邊表示同意。他的目光毫無改變,仍舊黑黑的。
“改變你的主意可不容易。”他聲音極低地說。
“只賣十個先令。”伯金說。
那男人看看他,做個鬼臉,畏畏葸葸的,沒有把握地說:
“半英鎊,是便宜。不是在鬧離婚吧?”
“我們還沒結婚。”伯金說。
“我們也沒有呢,”那年輕女子大聲說。“星期六才結呢。”
說話間她又看看那男的,露出保護的神情,既傲慢,又溫柔。那男人憨憨地笑了,扭過臉去。她擁有了這個男人,可他又那麼滿不在乎。他暗自感到驕傲,感到了不起。
“祝你們好運氣。”伯金說。
“也祝你們好運氣,”那女人說。然後她又試探著問:“你們什麼時候結?”
伯金看看厄秀拉說:
“這要由女士來定。只要她準備好了,我們就去登記。”
聽到這話厄秀拉迷惑不解地笑了。
“不著急。”那小夥子意味深長地笑道。
“到那兒去就跟要你的命一樣,”那女人說。“就跟要死似的,可你都結婚這麼久了。”
男人轉過身去,似乎這話說中了他。
“越久越好啊。”伯金說。
“是這麼回事,”男人羨慕地說,“好好享受,別用鞭子抽一頭死驢。”
“可這驢子是在裝死,就得抽它。”女人溫柔又霸道地看著她的男人。
“哦,這不是一回事。”他調侃道。
“這椅子怎麼樣?”伯金問。
“嗯,挺好的。”女人說。
說完他們走到賣主跟前,這小夥子挺帥,但有點可憐見的,一直躲在一邊。
“就這樣,”伯金說,“你們是帶走呢還是把標籤上的地址改改讓他們送去?”
“哦,弗萊德可以搬。為了我們可愛的家,他會這樣做的。”
“好好使用我,”弗萊德笑著從賣主手中接過椅子。他的動作很雅觀,可有點畏葸。
“這給媽媽坐很舒服,”他說,“就是缺少一個椅墊兒。”
“你不覺得它很漂亮嗎?”厄秀拉問。
“當然漂亮。”女人說。
“如果你在裡面坐一坐,你就會希望留下它。”小夥子說。
厄秀拉立時坐在椅子中。
“實在舒服,”她說,“可是太硬了點兒,你來試試。”她讓小夥子坐進去。可小夥子卻露出尷尬相,轉過身,明亮的目光奇怪地打量著她,象一隻活潑的老鼠。
“別慣壞了他,”女人說,“他坐不慣扶手椅。”
“只想把腿翹起來。”
四個人要分手了。女人向他們表示感謝。
“謝謝你們,這椅子我們會一直用下去。”
“當裝飾品。”小夥子說。
“再見——再見了。”厄秀拉和伯金說。
“祝你交好運。”小夥子避開伯金的目光把臉轉過去說。
兩對兒人分手了。厄秀拉挽著伯金走了一段路又回過頭去看那一對兒,只見小夥子正伴著那圓滾滾、很灑脫的女人走著,他的褲角嘟嚕著,由於扛著椅子,他走起路來顯得很不自然,椅子的四隻細腿幾乎捱上了花崗石便道。可他象機敏活潑的小老鼠,毫不氣餒。他身上有一種潛在的美,當然這樣子有點讓人生厭。
“他們多麼怪啊!”厄秀拉說。
“他們是人的後代,”他說,“他們令我想起了基督的話‘溫順者將繼承世界。’”
“可他們並不是這樣的人。”厄秀拉說。
他們等電車到了就上去了。厄秀拉坐在上層,望著窗外的城市。黃昏的暮色開始瀰漫,籠罩著參差的房屋。
“他們會繼承這個世界嗎?”她問。
“是的,是他們。”
“那我們怎麼辦?”她問,“我們跟他們不同,對嗎?我們不是軟弱的人。”
“不是。我們得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
“太可怕了!”厄秀拉叫道,“我不想在夾縫中生存。”
“別急,”他說,“他們是人的後代,他們最喜歡市場和街角。這樣就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是整個世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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