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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我倆從兩邊立刻把他揪住。王掙脫不開,氣的“呀呀”大叫。
馮長駿莫名其妙捱了一個電炮,此時回過神來,抓住家軒領子質問。家軒也反手抓住他的領子,兩人就像鬥架的公雞。
“你憑什麼打人?”
“我他媽就打了,怎麼地?”
主戰場的老龔和老房,已經不知頭頂著頭轉了多少圈兒了,都累的“吠兒吠兒”的直喘。老房家窮,買不起腰帶,用的是布帶子扎褲腰。在激烈搏鬥中,一下給掙斷了,棉褲下滑,露出了半截白屁股。但戰鬥激烈,誰也顧不得了。
女生們先是嚇呆了,好半天沒人敢吱聲。後來醒悟過來,就開門想出來助戰。不料一開門,剛好看見半截肥臀,嚇得一片亂叫,把門馬上又關了。
外屋地霎時成了戰場,鍋碗瓢盆不斷被碰翻。咒罵聲、喘息聲、撕擄聲不絕於耳,聽起來十分慘烈。女生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什麼屁股不屁股的,由關美玲帶頭衝了出來。關美玲指著老龔鼻子斥責:“龔本輝!你別不要臉,你還敢打同學?”
梁燕眉也衝上來,推開我和小迷糊,瞪著我,憤怒地說:“你們太不像話了,太野蠻了!”
娘子軍一介入,雙方自然停了手。
關美玲護著老房他們,衝老龔說:“龔本輝,你太流氓了!”
老龔咧嘴一笑:“我流氓?我朝大街撒尿了麼?”
女生一片譁然,紛紛怒斥。
關美玲氣得臉發白,說:“我上公社告你們!”
雙方又各自說了一些狠話,便都退回了自己的營地。
把門一關,我們四個擊掌歡呼:此戰大獲全勝,滅了他們的威風。特別是家軒的出手,又快又狠,真是痛快。小迷糊拿過京胡,拉起了《智取威虎山》,高唱一曲“今日痛飲慶功酒”。
我們的凱歌還沒奏完,門就被劉隊長“咣”的一腳踢開。他鐵青著臉,吼了一句:“很入著(舒服)是吧?你們這是要作反天了!馬上給我上那屋開會。”
分戶以來,兩個戶的人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馮長駿的嘴明顯腫著,女生們個個義憤填膺。我們故意若無其事。
劉隊長看人已經齊了,就下了炕,站在地上,揹著手訓話:“看看你們幾個,腐化墮落成啥樣啦?活兒活兒不幹,跟戶里人打架。還弄出個‘電炮’來。有能耐,就給我來倆‘電炮’!過兩天,是不是要上房揭瓦呀?再胡鬧,就把你們綁公社去,信不信?咱東甸子,處理不了你們了。”
我們知道,“打狗看主人”。這一仗,觸動了老屯們承受的底線,再進一步,他們把我們綁到公社不是不可能的。
但劉隊長到底是老於世故,他犯不上為了老房他們跟我們這些亡命徒結仇,所以也沒有進一步逼我們,而是劃定了兩戶的三八線,誰也不許進犯誰。只要我們不在戶裡鬧事,他就讓我們自生自滅。
我們集體戶“電炮”事件,很快傳遍了東甸子。在農民眼中,我們幾個人,成了徹底的小腐化墮落分子。過去跟我們多少有點交情的老張和小蘇,都不大樂意接納我們了。
我們陷入了被人民鄙視的汪洋大海中,每天就更加難熬,只好琢磨吃的。地裡有些黃豆割倒了還沒來得及收回去,我們就趁黑往回偷,在院子裡點火一燒,扒出烤熟的豆子來吃。吃罷,滿口留香,嘴唇烏黑。秋天的老玉米,有一些還不太老,我們也是趁黑到地裡用手摸,摸到了,就掰下來。做飯時扔到炭火裡烤,烤得闢哩啪啦響,那香味兒,直讓人流口水。
混了不知道有多久,雪終於飄飄地下開了。黃昏時分,村莊寧靜安詳,雪無聲地在落,掩蓋了滿世界的荒涼。
第二天清晨起來,奇冷!水桶凍在了地上,太陽沒有任何熱度,漫山遍野的雪刺得人睜不開眼。
東甸子通往外界所有的路,都被這大雪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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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候起,我們就明白了:人生不是遊戲,而是一場磨難。少年時代結束了,我們註定了一生要經受無數磨難。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不知道。
東甸子的雪,掩去了夏日的繁華,白茫茫大地上一無所有。今年的年初,我們在雪中來到這裡,夢一樣地恍惚。在懵懂中,度過了春夏秋三季,失去了童心,失去了方向感。冬天的太陽,有亮度,沒熱度。早上,我們抖抖瑟瑟地從土坯房的玻璃窗向外張望,內心如死一般。這每到來的一天,有什麼意義,有什麼盼頭?無論是書上,還是在電影裡,都說我們已經過上了千載難逢的幸福生活。可是,我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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