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邢寶剛走進來,他瞥了一眼梅曉丫說:“我們接到報案趕到現場,潘瘸子正在廁所裡提褲子,我過去把他銬上了。孫元進了現場,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也沒有權力發言,但120來接受害人時,我注意到她的下身是裸露的。這一點現場的醫護人員可以作證。我詢問了目擊者,她們雖然懾於潘瘸子淫威,否認強姦,但都沒有否認朱慧受到性侵害。潘瘸子本人也承認,他與受害人有過性接觸。可現在眾口一詞,把那晚發生的一切抹殺得乾乾淨淨。讓血腥的、令人髮指的強姦變成了妓女和嫖客之間的毆鬥,甚至是兩個可憐的小姑娘設局騙錢的把戲。這真是顛倒黑白。我不能說這個案子裡藏著一個大陰謀,但這麼多人同時推翻了當時的證詞,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我私下想給受害人取樣鑑定,瞞著單位做這樣的事是錯誤的,可今天發生的一切,應證了我當初的預感,讓我不再為自己的錯誤後悔,後悔的是沒有取到樣品。此外,我還犯了一個錯誤,一個誰都不知道的錯誤:瞞著所有人讓受害人隱藏了證據——現在看來,第二個錯誤長出了巴掌,狠狠地扇了說謊者的嘴臉……”
趙副局長的眼神亮起來,比從窗縫中投瀉過來的陽光還要明亮,他焦急地問邢寶剛:“你的意思是說,有證據證明這是強姦?”
邢寶剛莊嚴地點點頭。
“什麼證據?”
“褲衩,受害人朱慧的褲衩!”
趙副局長一拍腦門:“原來關鍵的證據藏在你這裡,怎麼不早說?”
邢寶剛微微一笑:“早說了你就瞅不見這些人的表演了。”
趙副局長讚歎道:“行啊小邢,沒想到你這樣機智!好,現在可以把證據拿出來了。”
邢寶剛回過頭對梅曉丫說:“梅曉丫,到時候了,到了讓證據說話的時候了。”
梅曉丫的眼神也倏地燒起來,剝離的感覺重新黏合、聚攏起來。她對古所長說:“古所長,拿出來吧,到了用事實扇他們嘴巴子的時候了!”
古所長那雙慈祥的眼晴像被滷水浸泡過,變得陌生起來。他盯著梅曉丫問:“什麼啊?你讓我拿什麼?”
“褲衩,朱慧的褲衩!”
“朱慧的褲衩不是在你手裡嗎?怎麼朝我要?”
梅曉丫心裡那扇惟一的視窗轟然關閉,她浸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中。她的可憐的眼神像手一樣死死抓住古所長的衣襟:“古所長你忘了,四天前就是在這間屋子裡,你認我做你的乾女兒……古所長,這才幾天吶,難道你真的忘掉了,當時你就坐在趙副局長的位置上,手裡拿著塑膠噴壺……”梅曉丫又看到了那隻塑膠噴壺,抓起來,遞給古所長:“呶,就這隻,你一定想起來了,我知道你是嚇唬我,可我真的害怕啊,求你別再這樣了,我受不……”
“可這與朱慧的短褲有什麼關係?”孫元問道。
“當然有關係了,就是因為我把古所長當成了父親,才揹著邢警官,私下把證據給了他……”梅曉丫繼續對古所長說:“我當時求你辦了潘瘸子,給朱慧報仇,你說證據不足……於是我把短褲拿出來,你想起來了麼……就是包在白塑膠袋裡的東西……”
梅曉丫試圖喚起古所長記憶的努力失敗了。古所長用一種冷硬得彷彿能敲出聲音的語調說:“梅曉丫,即便你沒有發生錯覺,我也不會怪罪你。接手這個案子以後,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除了對現場和當事人進行仔細入微的勘察和詢問外,還對你倆的背景作了深入細緻的調查。你倆都是天鵝鎮技工學校的特困生,生活非常拮据,連學費、生活費都是靠學校捐助的。畢業後,你倆在天香酒廠工作,為了弄到錢,便跑到弋甲鎮以有獎銷售為名騙錢,被戳穿後捱了受騙群眾的打,朱慧還被拘留了……”
“你們裝得蠻老實、蠻可憐,其實就是為了騙錢……”孫元插話道,但被古所長的手勢打斷了。
“弋甲鎮你們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這使你們本來就拮据的生活愈發艱難。據我所知,朱慧生病住院的錢,都是弋甲鎮派出所的崔警官和小吃店的鄭老闆墊付的。剛才你說在天香酒廠每月的薪水是300塊,事實上你連1分錢都沒拿到,因為你們給酒廠損失了幾十箱酒。你原本是不打算在瑞安公司做廚娘的,每月200來塊錢,付完房租,連手紙都買不起。可聽到瑞安的老闆是個色鬼後,改變了主意。你以皮條客的身份跟潘瘸子談價,然後又把妓女朱慧叫到寢室。色迷心竅的潘瘸子做夢也想不到他會上兩個小丫頭片子的套。半夜,他按照你們約定的時間進入房間,可沒想到朱慧忽然提出加錢的要求,第一次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