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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的聲音很低,方峻看到我神色有些黯淡。
“我剛才還夢到了李曉蓓,她站在雪地裡,特別空曠,到處是雪……”方峻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著他夢裡與李曉蓓有關的一切的細節,“李曉蓓穿著我們結婚時候買的那件長身的大衣,似乎在等人,無論我怎麼喊,她都不肯轉過頭來……”他的言語間有些不解,“噢,對了,你來幹嗎?”
我的心裡酸酸的,面對方峻疑惑的眼神,我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方童童就回來了……”一邊說話我一邊看著方峻的臉,他的任何一絲微小的變化都能讓我的心中翻江倒海地一陣疼痛。“有件事兒,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現在告訴你……方峻,我原打算明天讓童童跟你說的,因為,因為……因為我怕你承受不住……”
說道這裡,我覺得方峻心裡好像已經明白了我要跟他說的事情,他努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很努力地把眼睛張得很大,不讓眼淚掉出來,繼而,他冷冷地看著我,他內心焦急地想證實一些什麼,但他就是不問我,他在醞釀著對我的憤怒和痛恨。
我不敢再直視方峻,藉著病房裡昏黃的光線,我依稀看到他哭了。
“其實李曉蓓沒有搶救過來,她已經……已經……已經死了。”我沒有再和方峻繞圈子,以最快的速度把憋在心裡的話倒了出來。
之後,我緊緊抓著方峻的肩膀,我絞盡腦汁在想一些可以給他一點安慰的言語,我的嘴唇卻一直在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峻……”
方峻從背後抽出枕頭,重重地摔向我的臉,“你滾開!”他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你害死了她!是你王陸害死了李曉蓓!”他把身上的被子也扔向我,又轉身去劃拉小桌子上的東西,他抓起一個裝著水的玻璃杯,惡狠狠地扔向了我。
那隻杯子飛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退到了牆角,我嘴裡含含糊糊地在向他做一些解釋,但具體說的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當那隻杯子重重地在我的額前撞得粉身碎骨的瞬間裡,我的大腦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其實她根本不愛你,她只是不能容忍居然會有男人對她李曉蓓無動於衷罷了!”我聽見自己對方峻大聲地咆哮著。
殷紅的血從額頭冒出來,跟我的眼淚混合到一起,一滴一滴滾落在地上,病房的一側有凌亂的腳步聲響起,那是因為病房裡的聲響驚動了值班護士。
“你想想吧,如果她真的愛你,她會忍心帶你去死?她愛誰呢?五一是她的女兒,她愛嗎?如果你跟她一起死了,五一怎麼辦?她跟你說的都是假話,其實根本不愛你,她恨你,你真的以為她是因為那些照片,她是被我打敗了?根本不是的,她是輸給了她自己。她是看到無論如何不能把你拉回到她身邊了,李曉蓓太驕傲了,她不能承受這種失敗所以才會自殺!”儘管方峻在我的面前虛弱地顫抖著,我仍說得斬釘截鐵。
幾個睡眼惺忪的護士衝了進來,她們看到病房內的情景簡直對我氣急敗壞,其中一個瘦瘦的小四眼兒不由分說地噴了我一臉口水:“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你知道這是什麼病房嗎?病人有個三長兩短這個責任誰承擔……”
我靠在牆上,看著那些年輕的小護士手忙腳亂地為方峻整理凌亂的病床,她們把他強行按倒在床上,拿出各種儀器給他測量,而方峻,自始至終恨恨地看著我。
一個護士叫我去處理一下額頭的傷口,我默默地跟著她向外走去。
“王陸!”方峻忽然大喊了一聲,我停下來,轉過身子看著他,“我永遠、永遠、永遠也不想再看見你!”他一連三個永遠像尖刀一樣重重地紮在我的心頭。
我固執地跟他對視著,“滾!”他又吼了一聲,在我身後的護士連忙拽著我的胳膊向外走。
“等會兒。”我掙脫了護士,徑直走到方峻的病床前,對著他地臉重重地“呸”了一口,然後我飛快地離開的病房。護士在很小心地替我處理傷口,很奇怪,我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神色漠然地一直在門診室坐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回到家裡已經凌晨四點鐘了,謝朝陽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裡,他正準備出去找我,見到我額頭的繃帶,他著實嚇了一跳,不停地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臉幾乎凍僵了,忘記了該怎樣去哭去笑,我機械地被謝朝陽帶進了臥室,被他用被子裹了一個嚴嚴實實。謝朝陽抱著我,眼神焦急得快要燃燒起來,“到底怎麼了王陸,你跟我說。”
“謝朝陽,我可能做了一件缺德事兒,我心裡特別害怕……我不想告訴你,我怕你離開我……”我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