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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高強還是繼續自己的問題:“以宗作邑大才,又對明教的虛實瞭如指掌,這些時日又日夜籌謀,想必有以教我?”
宗澤疊起兩個手指,在茶几上輕敲了幾下,緩緩道:“以下官看來,這對付明教之計,當有八字,曰以靜制動,曰斬其腹心。所謂以靜制動,即是朝廷當不動聲色,一切如常,以免驚動方臘;所謂斬其腹心,即以官民合作開發幫源銀礦為名,以精兵扮做礦工匠人等,趁其不備一舉搗毀明教總壇,擒其首腦方臘等人,則蛇無頭不行,其亂必敗矣!”
高強精神一振,心想宗大叔果然厲害,當日獻計雖說是為了脫身,其中居然還伏下了如此狠辣的後著,這一著直衝肺腑,又是投其所好,真不由得方臘不中計!不過他仔細一想,卻覺有些不妥,這明教反叛不同於尋常謀反之人,首先用現代的話說叫做有深厚的群眾基礎,北宋對貧民百姓是百般刻剝,逼得百姓都快沒了活路,對現狀是強烈不滿,這情緒恰好被明教利用了;其次這明教雖說是有個教主,但其教一來組織鬆散,沒有什麼核心機構,二來反跡未彰,這麼殺了算是不教而誅,恐怕恰好給了餘下的各地教徒以起事的口實,屆時兩浙江河烽煙四起,局勢怕是要比方臘大起義更為糟糕了。
何況這樣的行動以現代的觀點來說屬於特種作戰了,以目下宋軍的精銳程度,要完成任務恐怕有些勉強。倘若斬首不成被方臘跑了,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遠的不說,現今在阿富汗山裡捉迷藏的某位大叔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根本不用出面就把全世界鬧了個天翻地覆。
高強將這番思慮向宗澤一一道明,宗澤也是愣怔:“確有此慮,然則以高大人之見,當如何處?”
高強揹著手,在廳堂中走來走去,一時不得要領,驀地抬頭,卻見許貫忠嘴角微有笑意,當即停步道:“貫忠可有所得?快快道來我聽!”
“兩位大人在前,哪裡有小人……”許貫忠循例要推辭一番,卻被高強一句話頂了回去:“快說快說,休攪這些虛文!”
許貫忠一笑,也不在意:“以小人看來,兩位大人所慮皆是,何不併行不悖?高大人在蘇州以整軍為名,大可暗中揀選銳卒,由宗大人將幫源地形繪明,秘密操練,一面遣人與那方臘聯絡,約期前往;同時高大人當設法與明教中人取得聯絡,曉以害,誘以利,力圖將其教分化,而後擒拿方臘,扶植起一個較為溫和與好控制的教主來,其亂自然瓦解了。”
高強與宗澤聽的呆了,此計簡直匪夷所思,培植一個明教教主出來?還是高強先反應過來:“貫忠,你的意思,莫非是指方天定?”
“正是!此人當日在京城與衙內訂交,彼此多有惺惺相惜之名,倘若衙內能與他聯絡上,以起事之利害說之,再一力擔保於東南行仁政,這方天定年輕熱血,倒有七八成會信了。如此待方臘成擒,迫其傳位給其子,則反謀已散,再要籌謀所須費時,朝廷儘可從容佈置了。”許貫忠此時的微笑,看上去就象一條響尾蛇一般。
高強暗裡打了個寒戰,又想起一事:“本衙內如今官階低微,有何仁政可行於東南?”
許貫忠大笑,長揖道:“彼時明教眾心已散,衙內只須向朝廷求個減賦詔書,再將這銀礦收益隱瞞一些,用來收買人心,這些教徒哪裡還有什麼反意?其後一切,還不是盡在衙內掌心了麼?”
高強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二月料峭春寒,逼的人好不自在……
第四卷 東南 第一五章 金芝
三月初春,高強等三人安返蘇州城運河碼頭,去時無人知曉,回來時也自悄然。
城門處正逢著陸謙帶領所部出城操練,進出官民都在一旁讓路,高強正好雜在人叢中觀看軍隊狀況,別的他也看不出來,只覺得眾軍士跑起步來佇列整齊,精神也健旺許多,不似前次自己閱軍時那般拖泥帶水,看來幾位將領已經成功接管了蘇州軍隊,這些日子的操練也初見成效了,心中不禁暗自歡喜,看來自己下一步要從這些兵當中挑百十號精兵出來倒不是沒有希望的。
待一指揮五百人過罷,三人進城直奔應奉局所在的北城,這一來一去十餘日,路途都是悶在船艙裡,在龍游縣衙只住了一夜而已,可把三個人都憋的夠戧,巴不得把行囊丟下好好泡個熱水澡,鬆散一下身子骨。
誰料剛一進大門就感覺氣氛不對,過往官吏見到高應奉回來個個殷勤見禮,顛前跑後地撣塵的撣塵,倒水的倒水,接行李的接行李,只是臉上神情都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彷彿有什麼有趣之事。
高強心裡納悶,得個空就問許貫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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