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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接到一紙詔令,特委左諫議大夫文正廷為隴東觀風使,剋日前往隴東,淮南,赤河三路,巡查各地吏治民生。
一時士子們大羨文正廷,埋沒山野多少年,一朝入得京都,立時風雲直上,如今更榮膺欽差,代天子巡查天下,威風八面,果真郢都是寶地,處處有機會!於是連日來奔赴郢都的文人才子又多了許多,都懷著倖進的熱衷之心而來,在郢都各處繁榮之地大賣詩文,大論政事,都望自己的精彩華章,上達天聽。
只有秦長歌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半路跑掉,蕭玦定然會回頭到趙王府找“文正廷”,結果此文正廷非彼文正廷,蕭玦自然知道上當,以他的性子,只怕難免暴怒,不過那酸儒本來就有幾分才學,對答之中,自有不凡之處,因此被他看中,誤打誤撞的反而得了入朝的機會。
笑了笑,秦長歌對這結果早有預料,也算是她對文老兄保守秘密的回報吧。
手指輕輕撫摸上盒蓋,盒子裡是一尊紫玉觀音,極少見的葡萄紫,祁繁花了好大功夫才找來的寶貝,至於紫玉觀音裡的好東西——比紫玉還寶貝。
似笑非笑,秦長歌扣緊了盒蓋,咔噠一聲。
飛橋是直線距離,不需繞道,不多時,宮門已至,自長壽門入,在花團錦簇的長壽宮前停下,滿院子等候太后自萬壽殿返駕接受朝賀的宮眷貴婦們看見屬於公主的九翟翡翠宮車,俱都齊齊轉過頭來,而長壽宮管事太監童舜,已經神色莊肅的迎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養氣尊榮的貴人,平常學的就是深沉自斂風雷不驚,饒是如此,看見深受太后信重,素常眼高於頂的大太監童舜親自迎接這個不受太后寵愛的公主,目中也微微露出訝異之色。
文昌下輦,虛虛扶了施禮的童舜,微笑道:“免了,童公公近來康健?”
“託公主的福。”童舜單獨面對文昌,不怕人看見表情,一臉感激的答話。
前些日子,他那過繼過來的兒子,不知怎的得了急病,眾醫束手,眼看著活不了,據說非得產自中川的奇藥“血晴沙參”才成,這東西是齊品,中川也不是年年上貢,宮中也不過幾株,珍藏著留著給皇族救命,宮外那是絕對沒有,他老孃急得沒法,求人往宮裡給他遞訊息,訊息剛到童舜耳中,宛如晴天霹靂,他自然知道那東西的珍貴,等閒王族求取尚不可得,他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一個卑賤的太監的兒子的病,絕對不夠分量去求取沙參,他還沒想到如何去求那藥,兒子已經不成了,童舜的老孃無奈之下,跑到護國寺,祈佛保佑,“無意”中遇見前來和護國寺方丈談講佛經的文昌公主,公主仁善,當即施以援手,賜了她珍藏的沙參,救了童家子一條命,訊息傳到長壽宮時,正急得團團亂轉苦思如何向太后開口的童舜當即出了一口長氣,他是畸零之人,此生已無念想,這個過繼來的兒子,是他的眼珠子心尖肉,公主如此慷慨,也等於救了他一條命,如何不感激?
當然,如果他知道所謂的兒子重病,公主相救種種,都是秦長歌暗中搞得鬼的話,只怕就不會笑得如此感動了。
“不敢,太后聖壽,福澤遍及天下,你是太后身邊人,自然是託了太后洪福。”文昌笑容誠懇,“公公可不要折殺了我。”
這話是暗示童舜不要顯得太親熱,以免惹人疑竇,然後也不方便往來,童舜何等人,自然心領神會,當下不再多話,微微一禮便走開了。
不多時,太后返駕,蕭玦陪到宮門口,原本按規矩,他在萬壽殿已率百官叩賀,這後宮賀壽,他不必參加,不知怎的,他攙太后下輦時,目光在跪滿一地的人群中一掃,突然頓了頓,隨即便留了下來。
長壽宮玉階丹墀,紅毯一層層鋪入華貴殿堂深處,蕭玦負手立在長壽宮前,神色平靜看著一地參拜的人群,一身金面黑狐金龍袍團龍飛舞,兩肩日月行龍,繡翟紋及十二章紋,袍擺江水海牙精繡華彩,貫五彩玉珠十二旒誰袞冕,垂金鑲碧玡紐帶瓔珞,玉珩維冠,青纊充耳,白玉佩綬,黃絛玄纓,他本就高貴俊朗,氣度非凡,如今這一身極其正式的袞服華章,身姿修長,黑貂金龍大氅在風中飛舞,越發光彩逼人,英銳如神。
一地宮妃貴妃,於皇家富貴風流氛圍之中,抬起眼角悄悄看著風采幾可令人窒息的年輕皇帝,眼神都不自主帶了幾分迷醉。
長壽宮中,太后升座,鳳座珠翠生輝,丹墀燈火明耀,六十四根碗口粗的盤鳳紅燭灼灼燃起,雍平和貴的中和韶樂奏起,諸妃公主命婦們插燭似拜下去,一片珠動佩搖,花枝招展。
禮畢,獻上壽禮,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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