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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抗所有人,也就沒有了真正的仇人,他不插入紛繁潛流各方勢力,卻經營得自己的府兵力抵千軍,他是獨夫,卻不是孤臣,如果做個孤臣,難免要被某些潮流卷沒,不能得之便滅門的下場多的是,他不涉政局,卻戮力自保,想拉他,沒門,想滅他,一樣沒門。
蕭玦對他,算是放心的,一起沙場搏命出來的交情,也不會計較一些俗禮,當下道:“你來了也好,公主不是外人,向來視你如弟,你若不放心令妹,一起隨著去便是。”
玉自熙媚然一笑,道:“皇上仁心如海,自熙謝恩了。”欠了欠身,轉過身來,卻悄悄對秦長歌眨了眨眼睛。
秦長歌哪肯和他眉來眼去,蕭玦面色不善的盯著呢,當下各坐了軟轎去金甌宮,連秦長歌都分了一頂,蕭玦負手立在殿前,見她步履有些艱難的離開,只覺心中沉沉,如這天色晦暗,層雲重疊,卻終究不知,這晦然心境,由何而起。
天色如晦,陰沉欲雪,灰色濃雲泛著暗紅的邊緣,一層層堆積在天際,一輪將沒的太陽,灰暗無光的半掩在雲後,遲歸的北雁,驚電墨線般從雲層中穿越。
平地上起了陣風,旋起未及掃盡的花園裡的殘枝落葉,盤旋飛舞,為靜靜矗立風中的華貴的金甌宮,點染了幾分難得的悽迷。
宮人們得了訊息,都已在宮門前跪侯,滿滿的一大群,據說文昌離宮後,宮務府曾請示過蕭玦,是否將剩餘金甌宮人撥分到各處應差,被蕭玦否了,他怒問宮務府主事:難道你要公主偶爾回宮,自己端茶倒水,灑掃庭院?嚇得主事一句話也不敢再說就退下了,是以原本金甌宮人,一個不少。
秦長歌和文昌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那個動了手腳的金弩。
秦長歌輕輕道:“當初出宮,可有人見著你帶那放金弩的箱子?”
文昌搖頭,低聲答:“是綺陌一人收拾的,那箱子本就放得隱秘,帶出來時是擱在一口大箱子裡一起放上車,我走後我的寢殿便鎖了,應該沒人知道我把金弩帶到庵裡去了。”
兩人對話一句,立即不再說話,進了殿,吩咐太醫給襄郡主把脈,尚未來得及看看秦長歌的傷,玉自熙已經湊過來,笑道:“公主,你這個侍婢很伶俐啊,我喜歡。”
文昌自然知道他的德行,微笑道:“是嗎,多謝王爺賞識我的婢子。”
挑挑眉,玉自熙笑得得意,“公主,你這裡這許多丫頭,也不差她一個,送我可好?”
“阿彌陀佛,”文昌宣了聲佛號:“王爺怎出此言?佛家雲眾生平等,婢子也是人,不是物品,怎可送來送去?我是修行之人,不敢做這等褻瀆教義之事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玉自熙一眼一眼瞟秦長歌,目光鉤子一樣在她全身上下肆虐,“公主潛心佛學,一意虔誠,我是不敢勉強的,只是公主,你這個婢子,我倒覺得不是誠心修佛之人呢,你將她拘在那寒山古寺,青燈黃卷之地,不怕委屈了她那大好青春?”
“哦?不是誠心修佛?”文昌一怔,“王爺何出此言?”
“她調戲我,”玉自熙再次語出驚人,神情無比哀怨,就差沒攥了手絹眼淚漣漣唱竇娥冤,“想我純情男子,無知少年,長至如今,姑娘的手都沒摸過,京都上下,誰不知我玉自熙嚴謹守禮本分忠厚?不想卻被這婢子佔了便宜,汙了我如玉青白,我每每思及此事,必披衣而起,繞室徘徊,中夜涕下,哀慟無倫,我之損失如此慘重,我之痛苦如此劇烈,公主,你可要還我個公道啊。”
純情男子……無知少年……嚴謹守禮……本分忠厚……滿殿侍女太監俱都死死咬著嘴唇,生怕洩出一聲笑惹怒這魔王,這世上竟有人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開眼界,開眼界啊……
文昌對玉自熙的顛倒黑白鬍扯亂彈也有點招架不住,捧著額頭蹙眉道:“靜安王,我對你的遭遇實在同情,想你……純情男子,咳咳……無知少年,竟被我這婢子佔了便宜,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明霜,這是真的嗎?”
秦長歌睨了一眼玉自熙,上前跪禮道:“奴婢並不認識王爺,奴婢直到今日方才知曉王爺身份,奴婢便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調戲王爺萬金之體。”
“你沒有嗎?”玉自熙斜斜飛過一個眼風,不像在討伐猥褻犯,倒像是在活色生香的勾引,“那晚,樹林裡,你摸了我的……”
他曖昧的一笑,故意不繼續說下去,滿殿的宮女,卻已齊齊臉紅了。
眼光偷偷向秦長歌瞟過去,也不知道是在驚訝她的大膽不知廉恥呢,還是在羨慕她的無邊豔福。
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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