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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的邪門,這幾個師都是軍團裡響噹噹的硬骨頭部隊,坦克裝甲車加飛機掩護的還突不出去?看來共軍非但進攻犀利,防禦也極其強悍。老旦猛然想起曾在洞裡聽到的那共軍司令長官的話,也難怪,有那樣充滿自信又關心下屬的長官——就像從前的麻子團長——戰士們必然打仗不要命!更別說那司令員足智多謀,敢用同數量的部隊包圍裝備完全佔優的國軍,這得有啥樣的膽略見識?共軍總是高度集中以應付國軍的正面突圍,把國軍堵回去之後還要再迅速歸回原位,這共軍各部的協同作戰能力竟如此之強!
“日你媽的!又被圍死了!真邪門了!”老旦喪氣地發出一聲哀嘆。
10年來,他不知打過多少仗,一小半是在鬼子的包圍之中。以前被鬼子包圍是因為國軍跑得慢,裝備差,面對飛機坦克一大堆的日軍,指揮部喜歡深溝高壘地大打陣地防禦戰,被日軍包圍是家常便飯。可是現在的國軍,該有的東西都有,居然被汽車都沒幾輛的共軍圍成“死守陣地,以待援兵”的烏龜樣,怎不讓人喪氣?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失望!唉,管球的哩,愛咋咋的,又不是沒被人圍過?倒也有值得安慰的事兒,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鬼子稀裡糊塗地投降了,這才終於從西南迴到了中原,眼下國共中原逐鹿,看來要有些日子,可畢竟離家近多了,說不定哪天就可跑回家看看。
整整十年,家裡音訊全無,沒有任何好的或者壞的訊息。女人這些年都是咋過來的?鬼子該佔領過板子村那地方,女人孩子會有個三長兩短的麼?他們有沒有逃難?去年中原蝗災,造成大範圍的饑荒,聽說餓死了幾百萬人,板子村可得幸免?家裡沒個像樣的男人頂著,女人的孃家也在發大水那年人丁稀疏,家底沒落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想到這裡,老旦感到一陣揪心的痛楚,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回去,哪怕只看到已成廢墟的家,心裡也好有個著落。
共軍終於不衝鋒了!
夜深人靜,戰壕中冷入骨髓,老旦鑽在棉大衣裡,用熱水杯子焐著冰冷的手。天氣實在太冷,一口痰吐出去,會立刻硬梆梆地貼在壕邊。老旦縮著脖子打著顫,身上凍得發麻,手腳動彈動彈彷彿還更冷,只好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月亮,盼著白天早點到來。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下午的大風吹得囂張,讓天空如今沒有一點雲暈,肅殺的戰場被照得通亮,他們甚至可以看見共軍那上下翻飛的小鐵鍁反射的光芒。被圍的這些天,共軍從來沒有放棄對這邊的打擊,有時只為一個屁大點兒的村子都鍥而不捨地輪番進攻,他們雖然死傷慘重,卻實現了一步步對國軍進行防線擠壓這個明顯的作戰意圖,直讓國軍收縮到雙堆集這塊巴掌大的區域。如今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他們或多或少都要衝鋒一下子,總之不讓你安生,睡覺也得豎起一隻耳朵。他們一路吐著白汽就衝過來,飛奔的布鞋把凍土踩得“咯吱咯吱”亂響,把本來已經凍得神經衰弱的弟兄們刺激得渾身發麻。不過,這仗基本還可以打個平手,畢竟國軍這邊也是硬梆梆的主力老兵,意志頑強火力兇猛,只是共軍死的人越來越多,而國軍佔的地盤卻越來越少了。
昨日,西邊攻來的共軍很像是一支新增援的生力軍,根本不把那條爛命當回事,揹著炸藥往碉堡上撞的人一個接一個,那勁頭好像是和女人鬧架憋了10多天沒上炕的餓漢。饒是老旦的這幫弟兄多是老槍,也被打得撒開腿腳跑路。碉堡裡的弟兄原以為待的是最安全的地兒,可以一隻手打槍,一隻手把煙,這下可好,共軍的這種打法讓這些堅不可摧的臨時工事簡直成了活棺材。一到晚上,共軍就脫光膀子拼命挖戰壕,汗流浹背吆喝震天,絲毫不把已經近在咫尺的國軍放在眼裡。照常理,共軍不會在這麼亮的夜晚進攻,但他們也不擔心國軍會反攻,只一個勁地那裡埋頭挖溝。在老旦看來,共軍挖溝的勁頭是如此之足,飛機炸大炮轟也遏制不住,他們把個平原挖得像個蜘蛛網,沒準有一天醒來,共軍就近得可以給你遞煙抽了。國軍顯然已經沒有突圍的能力,幾次反攻嘗試都雞飛蛋打,只能等著援軍。南邊成天打個不停,可就是不見一個友軍能過來。真他孃的見了鬼!共軍居然還有那麼多的部隊打援?也竟能把當年守武漢的鐵漢將軍——李延年的主力部隊擋在這短短的20公里之內?
一陣臭氣攪亂了老旦的思緒,上風頭的一個戰士正蹲在那裡拉屎,燻得他忙點上一枝煙,背過臉去喘氣。那凍得哆嗦的小兵因為缺乏蔬菜和飲水,在那邊騎馬蹲襠快半個時辰也沒有拉出什麼貨。壕裡已經有弟兄在大聲抱怨了,把那小兵急得手足無措,可再另尋地方痛快是萬萬不敢的!就在前天,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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