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繃繃的難受。各家各戶都窗戶緊閉,不知裡面的人是死是活。七人摸近縣城南部的醫院駐地,找了個四通八達的院子,爬上房頂往大街上看去。
街道上點著一圈火把,約摸一個營的鬼子正整齊地走過醫院廣場。他們把馬靴摔得山響,步槍上的刺刀映著火光,發著森森的寒光。路的另一邊擁擠著幾百個國軍的戰俘,鬼子架著機槍圍成半圓,一群狼狗在嗷嗷地嚎叫著。兩個騎大馬的鬼子軍官耀武揚威地蹩到戰俘面前,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旁邊有一個人看來是翻譯,說的什麼聽不清。只見幾百個國軍傷兵自動分成了兩撥,兩百多人走到了另外一邊,還有幾十人沒有動。安靜了一會兒,馬上的鬼子頭兒揮了一下手,幾挺機槍突然開始掃射了。一條條火舌砸向那幾十個戰士,有的人想往前衝,很快就割麥子似的倒了。槍口的火焰蓋過了火把的亮光,刺得大家心都揪成了一團。只在眨眼之間,這些不屈的戰士就血染街道,幾個鬼子上前去檢查,看到沒斷氣的就補上一槍。一個裝死計程車兵跳起來,發瘋一樣地衝向外邊,一邊跑一邊高喊著救命,鬼子不慌不忙地端平步槍,一個齊射,沉重的步槍子彈把戰士扯得飛了起來,高高地從地上彈起,然後重重地摔在青石路上。兩條狼狗跑過去聞了半天又跑回去,鬼子若無其事地繼續殺人!老旦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無比的痛和恨,交織著極度的驚恐!不由自主地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機槍和狼狗的聲音迴盪在夜空是如此的淒厲,老旦忙掐了掐顫抖的手,嚥下一口又苦又澀的唾液。
“老哥!你看那邊!”
陳玉茗猛然推了老旦一把,順著陳玉茗指的方向看去,在廣場的一角,黑壓壓地堆著高高的一疊屍體,足有好幾百人,幾個鬼子正在往上澆著汽油,另一些鬼子還在把馬車上的屍體往死人堆上扔。火焰突地跳了起來,像是點燃了一座油庫一樣,高高的屍堆燒得劈劈啪啪作響,那火焰顏色發著綠,翻滾著黑煙卷向夜空。一股濃烈的汽油和人肉的味道吹進老旦的鼻子,讓他感到一陣反胃,忙低下頭喘了幾口氣。
“老哥,等後半夜再動吧?”陳玉茗問道。
“陳玉茗,你先去仔細找找周圍有沒有弟兄們。”老旦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吩咐大家隱蔽好。
陳玉茗點了點頭,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裡。
大家躲在屋子裡。零星的槍聲,女人的尖叫聲,狼狗的狂吠聲,鬼子的獰笑聲,交織成了一曲恐怖的夜歌!所有人都默然無語,昏暗的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一股分明不同於戰場上的沉重和悲傷,從七顆恐懼的心裡無聲地瀰漫開來……
今夜明月高懸,可是在這雪亮的月光下面,是一座死去的邊城,冤魂無數,厲鬼成群。
一聲槍響。昏昏欲睡的戰士們登時醒轉,如臨大敵。
老旦趴在牆邊往外看去,幾個國軍戰士正在一邊開槍一邊跑著,十幾個鬼子號叫著追趕。槍聲裡,一個戰士絆了幾步,就摔倒在牆頭下面,剩下的幾個人三拐兩拐,竟然進了院子,頭也不抬地就鑽進了上房。這院子很大,裡面又橫著幾個花壇,牆角黑暗裡的七人還沒來得及轉移地方,一個鬼子就已經喊叫著跳了進來,大家忙貓在花壇下面,掏出槍來。十幾個鬼子嘰嘰喳喳地跟進了院子,房子裡的戰士開始朝外放槍,鬼子們忙躲在隱蔽物後面還擊。一個鬼子躲到了離大薛很近的一棵樹下面。大薛見鬼子們都忙著朝房間裡開槍,一步跨過去,一手捂嘴,一手將匕首猛地捅進了鬼子的肋骨,刀鋒再往斜裡挑一下,這個鬼子就開膛破肚了。他慢慢地把鬼子放在地上,悄無聲息。老旦和其他人也悄悄摸到了鬼子們身後,老旦打了兩個手勢,大家紛紛立起身來,不緊不慢地用手槍幹著屁股向後的鬼子。鬼子們在詫異中捱了槍子兒,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都完蛋了。屋裡的人聽到手槍響,探出頭來看,才知道是自己人幫了忙。
“沒事了,自己人,都出來吧。”老旦輕聲喊道。
三個人從房間裡跳出來,個個都血紅著眼睛,臉黑得像鍋底,方才可能已經準備壯烈了,這時候仍然心有餘悸地東張西望。
救下的三人是奉命摧毀後城工事的工兵。他們兩個排的人昨天剛炸完一座後城的混凝土工事,不料鬼子來得這麼快,一個鬼子聯隊的一個衝鋒包圍,弟兄們眨眼就只剩四個了。四人沒頭蒼蠅似的亂逃亂撞跑了一天,要不是碰巧預見老旦一行相救,他們剛才就只能拉手榴彈了。他們說並不知道307團的動向,不過知道307團是一支過路的部隊,屁股後面跟著一大堆鬼子;而城南的倉庫群還有戰鬥,有幾百個國軍依然在炸燬的廢墟里打游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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