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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穩固地保有國家,君主們建築堡壘,作為對付那些企圖反對自己的人們的韁繩和馬勒,並且作為對付突然失寵的安全避難所,這已經成為習慣了。我讚賞這個方法,因為是自古以來就通用的。然而在我們時代裡,已經看到梅塞爾·尼科洛·維泰利破壞了卡斯特洛市的兩個堡壘以便保住那個國家①。烏爾比諾公爵圭多·烏巴爾多②回到他過去被切薩雷·博爾賈逐出的領地,他把該城的所有堡壘夷為平地;他認為如果沒有這些堡壘,他再度喪失他的國家就更加困難了。而且,本蒂沃利奧回到波洛尼亞的時候③也採取了同樣的作法。
①梅塞爾·尼科洛·維泰利(MesserNicclòVitelli),保羅和維泰洛佐的父親,僱傭軍隊長,由於教皇西斯托四世死亡,1482年收復了卡斯特洛市(CittàdiCastello),任該市的統治者。死於1486年。
②圭多·烏巴爾多(Guido。Ubaldo,1472—1508),烏爾比諾公爵(ducadiUrbino),1502年收復了烏爾比諾。1508年死亡。
③本蒂沃利奧(Bentivoglio)於1506年被尤利奧二世所驅逐,於1511年重新恢復了統治權。
因此,堡壘是否有益,要根據情勢,在一種情況下對你是有利的,那末在另一種情況下則對你只是有害的。
因此,關於這個問題可以這樣說:一位君主如果害怕人民更甚於外國人,他就應當建築堡壘;如果他害怕外國人更甚於人民,他就應當拋棄堡壘。法朗契斯科·斯福爾扎所建築的米蘭的堡壘,已經給並且將來還要給他的家族帶來損害,更甚於該國的其他一切混亂。所以,你最好不過的堡壘就是不要被人民憎恨。因為即使你擁有堡壘,如果人民憎恨你,任何堡壘都保護不了你,因為當人民一旦拿起了武器的時候,外人就幫助他們,這是少不了的。在我們這個時代裡,我們已經看到城壘不曾使任何一位君主得益,只有富爾利伯爵夫人在她丈夫季羅拉莫伯爵①死後的情況例外,因為她使自己能夠避免來自民間的衝擊,等待來自米蘭的援助,重新恢復她的國家,而且當時那裡的情況是外國人不可能幫助她的人民。但是,後來當切薩雷·博爾賈出擊她,反對她的人民同外國人聯合起來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的堡壘無能為力。因此,在當時和在以前的情況一樣,對她說來,擁有堡壘不如不受人民憎恨來得更安全。
①富爾利伯爵夫人(contessadiFurli,即CaterinaSforza),當她的丈夫富爾利伯爵季羅拉莫(GirolamoRiario)在1488年被暗殺後,取得在富爾利的權力,直到1500年該城被切薩雷·博爾賈佔領時為止。
考慮了所有這一切事情,我稱讚建築堡壘的君主,也稱讚不建築城堡的君主;我非難那種依賴堡壘而認為來自人民的仇恨無足輕重的君主。
第二十一章 君主為了受人尊敬應當怎樣為人①
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偉大的事業和作出卓越的範例,能夠使君主贏得人們更大的尊敬。在我們的時代裡,阿拉岡國王費爾迪南多②,即當今的西班牙國王,就是一個例子。他由於自己的盛名與光榮,從一個弱小的君主,一躍而為基督教世界中首屈一指的國王,因此他幾乎可以稱作一位新君主。如果注意觀察他的行動,將會看到它們全部都是最偉大的,而且其中有些是卓越非凡的。在他開始統治的時候,他進攻格拉納達;這項事業就奠定了他的國家的基礎。一開始,他從容不迫地行事,並且毫不害怕遭到任何阻礙。他使卡斯蒂利亞的貴族們的精神灌注在這件事業上面,只考慮那場戰爭而不考慮革新的事情。與此同時,他贏得盛名和駕馭貴族的統治權,而他們還沒有察覺。他依靠教會和人民的金錢得以維持他的軍隊,並且在長期的戰爭中,給他的武裝力量奠定了基礎,而這支武裝力量一直給他帶來了榮譽。除此之外,為了更好地實現更偉大的計劃,他常常利用宗教作為藉口,他乞靈於宗教上的殘酷,把馬拉尼人①從他的王國驅逐出去並且把他們掠奪一空。在世界上再找不到比這個事例更悲慘和罕見的了。他披著同樣的宗教外衣進攻非洲,然後征伐義大利,最終進攻法國。②這樣,他經常地完成了一件大事又安排著另一件大事,透過這些大事使他的臣民的心神始終忐忑不安同時驚歎不已,注意著這些事情的結果。而他的這些行動都是一個接一個地出現的,在這一行動和另一行動之間沒有一點空隙,使人們不能夠從容不迫地進行反對他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