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前——或者更好些,坐在後艙吃蝦子!可是等我告訴巴布,他說:“媽的,阿甘,你這大塊頭會吃掉我們的房子和家。沒嫌到錢之前,我們一隻蝦也不準吃。”行,這話有道理——我絕不反對。
有天下起雨來,結果一連下了兩個月。我們經歷了備種不同的雨,大概除了綴和冰雹之外統統經歷過。有時候是綿綿細雨,有時候是傾盆大雨。有時候斜著下,有時候直著下,還有些時候好像從地面倒著下。總之,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亦即上山下山尋找越軍。
有一天,我們發現他們了。他們當時一定是在舉行越軍會議什麼的,因為那情形就像是踩到了蚊窩,所有螞蟻一擁而至。我們既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發動飛機攻擊,因此在大概短短兩分鐘之內,我們再度陷入困境。
這一次他們讓我們猝不及防。我們正經過一片稻田,突然間,他們從四面八方攻擊我們。大家紛紛吶喊、尖叫、中彈,有人說:“撤退!”晤,我拿起機關槍,拔腿沿著每個人的身邊奔向棕桐樹叢,起碼看起來棕擱樹叢可以替我們遮雨。我們已圍成一個方圓,正準備迎接另一個漫長的夜晚,這時我四下找巴布,但是沒有他的人影。
有人說巴布在稻田裡,受了傷,我說:“該死。”克蘭茲士官長聽到我的話,說:“阿甘,你不能到田裡去!”可是,去它的——我扔下機關槍,因為帶著它會增加荷重,然後拼命奔向最後見到巴布的地點。但是跑到半途,我差點踩到第二排的一個傢伙,他傷勢嚴重,伸出手指眼看著我;於是我心想,媽的,我能怎麼辦?我抓起他儘快往回跑。彈如雨下。這事我實在無法理解——我們到底為什麼要打仗?打球是一回事。可是打仗,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了。媽的。
我把那傢伙送回去,又往外跑,結果該死又遇到另一個傢伙。我抱起他,也要把他送回去,可是,我一抱起他,他的腦漿就掉在田地上,因為他的後腦已經炸開了。媽的。
於是,我扔下他,繼續往前跑,果然,巴布在那兒,他胸口中了兩槍,我說:“巴布,會好的,聽到沒有,因為,我們弄到那條捕蝦船什麼的。”我把他抱回我們的臨時陣地,放在地上。等我喘過氣來,低頭一看,我的襯衫整個沾滿了巴布的傷口流出來的鮮血和青黃色汁液;巴布往上望著我,說:“操,阿替,為什麼發生這種事?”呃,我要怎麼說?
巴布又問我:“阿甘,拿口琴吹首歌給我聽吧?”於是,我拿出口琴,開始吹曲子一一我不知道自己在吹什麼,於是,巴布說:“阿甘,麻煩你吹”天鵝河上“行不?”我說:“行,巴布。”我不得不揩拭口琴吹口,然後開始吹奏,周遭槍彈聲依舊激烈,我知道我該去守著機關槍,可是,去它的,我歐起那首曲子。“我一直投注意,雨停了,天色轉為一種可怕的粉紅。那顏色襯托得每個人的臉孔宛如死人,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越軍停火了一陣子,我們也一樣。我跪在巴布身邊,反覆吹奏”天鵝河上“,醫官給他打了一針,盡其所能替他療傷止疼。巴布緊抓著我的一條腿,他的目光迷朦渙散,那可怕的粉紅色天空似乎吸乾了他的血色。
他想說什麼,於是我俯身湊近了聽。但是,我始終聽不懂。於是我問醫官:“你聽到他說的是什麼沒有?”
醫官說:“回家。他說,家。”
巴布,他死了,對於這件事,我只有這句話可說。
我從未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一夜。由於又開始雷雨交加,他們沒法子派人援救我們。那些越軍近在咫尺,我們可以聽到他們彼此交談聲,而且其間第一排還跟他們肉搏過。天亮時分,他們我來一架飛機投擲燃燒彈,但是,差點把那鬼玩意投在我們身上,我們自己人全身焦黑,奔到空地上,眼睛大得像個比司吉,人人咒罵又嚇破了膽,林木著火,差點把雨給燒停了!
就在這片混亂當中,我不知怎的中彈了,不過運氣好,我是屁股中彈。我甚至記不得怎麼回事。當時,大家都倉惶失措,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況一團亂。我索性扔下機關槍。我再也不在乎了。我走到一棵樹後面,縮成一團哭了起來。巴布走了,捕蝦船也沒了;而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或許還有珍妮,但是我把那段交情也搞砸了。要不是為了我媽媽,我倒不如就死在那兒“——老死、病死,隨便——我不在乎。
過了一陣子,他們開始用直升機運來援軍,而且,我猜想那些燃燒彈把越軍嚇跑了。他們一定心想,假如我們對自己人都肯這麼燒殺,對他們又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他們正把傷兵運走,這時克蘭茲士官長定過來,他的頭髮整個燒焦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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