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實根本沒有醉,只是胸中殺心益熾。
只有殺了你,我的國家和我的嫡系子孫才能平安無恙。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於是,我猛喝一口酒,叱令衛士用大棒在殿上捶擊高百年。
亂棒交下,我的這個侄子慘嚎聲聲,不絕於口。很快,他的雙腿均被大棒打折。
衛士們拖曳著他,繞堂而走,且走且打,所過之處,血跡遍地。
鮮血,總是能讓我感到莫名的興奮。即使地上流淌的,是我們高氏家族的鮮血。
氣息將盡之時,高百年拼命哀求我,奄奄一息地說:
“饒我一命吧,九叔,我願意給你做奴僕,天天伺候你……”
一股憐憫心隱隱在我的心中浮現。
為了消除這股不合時宜的婦人之仁,我站起身,親自操劍於手。
我快步走上前去,一劍捅入侄子高百年的咽喉。然後,我飛起一腳,把他的屍體踢入涼風堂的水池中。
頓時之間,池水盡赤。
看著沉入池水中的侄子屍體,看著那汩汩湧動的血水,我忽然想,這個孩子,確實是我的親侄子啊,是與我血脈相連的高家子弟啊。
想起我的二哥文宣帝高洋駭人聽聞的兇殘,一股黑色意念縈繞升在我的胸膛。比起他,我的所作所為差得很遠。
幾朵淺粉紅色的蓮花,濺上了高百年的血滴。這種景象,看上去讓人感覺十分不快。很快凝固的血液,呈現深褐色,傷害瞭如此稀缺品種蓮花的美感。
我派人立刻把侄子的屍體從池子裡面打撈上來,送到平時觀花飲酒的後花園,埋於一棵牡丹花下。
看著一鍬又一鍬的泥土揚撒在侄子的身上,看著他身上所穿的緋袍金帶,我忽然想起,這種式樣的衣服,我六哥孝昭帝繼位不久後,他命人縫製了兩套。一套給他的皇太子高百年,一套給我的兒子高緯。
看著侄子血肉模糊的、馬上被泥土掩埋的髮髻,似乎有液體刺痛我的眼簾。
但是,我很快止住了這種莫名的感傷。我想起了被六哥孝昭帝派人殺害的、我的另外一個侄子——我二哥文宣帝的兒子高殷。
六哥孝昭帝為什麼這麼傻呢?他臨死傳位於我,又希望我能恩養他的兒子。對於一個帝王來講,這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啊。
高百年被殺後,他十四歲的王妃斛律氏天天手握玉玦哀哭,不肯進食,哀痛而死。死時,玉玦猶緊握在手,拳不可開。最後,還是她父親斛律光親自去舒展她的握拳,才把玉玦取出。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裡很不舒服。我侄子高百年的斛律妃之死,希望不會給她的妹妹、我兒子高緯的皇太子妃帶來心理陰影。
鬱悶間,侍中和士開入見。
見到他,我頓時心懷全開,所有不快,盡皆消散。
① 公元564年。
② 又稱柔然、茹茹,是一個與拓跋鮮卑同源的民族。
③ 公元561年。
④ 公元562年。
四 活下去,並要活得更好(1)
“和侍中,你讓朕掛念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皇上真摯的笑,讓我內心一陣激動。同時,我又稍感歉疚。昨日雲雨過後,胡皇后賞賜我的她用青絲編織成的相思套,正揣在我貼肉的內衣中。
皇帝對我這麼好,一下子忽然讓我的面板瘙癢敏感起來,我頭臉一陣燥熱。
我,和士開,大北齊內,還有能和我比肩的重臣嗎?當然沒有!
不僅皇上拿我當貼心人,皇后也拿我當貼肉人!龍鳳呈祥,齊施恩澤。
皇上每次見我,不是叫我的官名,就是稱呼我的字,“彥通”、“彥通”,親熱得不行。
雖然我們和家號稱是清都臨漳人,其實,我的祖父原本是西域商胡,本姓素和氏。到我父親那輩,改用單字的“和”氏漢姓。
我們和家,有著適應一切的天性。所以,我們能很快融入漢人、鮮卑人的社會。我的父親和安,恭敏聰明,在魏朝時,他官至中書舍人。神武帝高歡掌權的時候,他非常欣賞我父親的淳直,委任其為儀州刺史。
可惜,我父親福薄,死得早。我年方九歲,父親便撒手西歸。
在我記憶中,我小的時候,人人誇我聰慧。稍長,我進入國子監學習,在同學中為佼佼之人。才學加父蔭,日後我的仕途算是一帆風順。
尤其是文宣帝時候,我有幸加入長廣王高湛的幕府,得授開府行參軍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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