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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的樂趣,與平安的生活相比,是多麼微不足道啊。可是,我不殺人,別人就可能殺我啊。
琅玡王高儼煩躁得一直在庭院來回踱步,這個肥胖的少年,十四歲的王爺,還沒有學會掩飾不安和恐懼。
看著這個野豬一樣來回躥踱的孩子,我更加感到了荒唐——和他一起行事,是否太過牽強!
一切都太晚了,只得聽天由命。
琅玡王所居的北宮的庭院,鬱鬱蔥蔥。滿目的綠葉,嘩嘩地迎風搖曳,似乎隱藏著千百種秘密和不安。天上的星星開始甦醒,黎明的月亮那麼冷寂。許多的庭花,在昏暗的光線下舒展怒放,呈現出一種怪誕的、失真的顏色。再過幾個時辰,太陽昇起的時候,不知道它們是否還會保持這種顏色?……
已經有雞鳴的聲音。影影綽綽間,皇宮的建築物的巨大影像越來越清晰。
我望著宮牆,望著殘月,從前的愉快之源,現在變成了恐懼的淵藪!每天早朝的時候,皇宮的樹木是一種舒適的蔭庇,太陽有力的光與影,曾經讓我在馬上產生過無數次吟詠作詩的衝動。現在,冉冉升起的太陽,看上去那麼耀眼奪目,像一團鬼火一樣咄咄逼人地發光。
第一道陽光從東方斜射過來,北宮中最高的樹枝,頓時染上一層金黃色,早晨的溼氣閃閃發光,翠綠色的庭園間,皇宮的紅色圍牆,兀然聳立視野之中。
陽光越來越強,樹巔的葉子搖晃著,發出強光,使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我頹然坐在了臥褥上,輕輕嘆口氣,暗中希望佛祖能保佑此次行動的成功。
琅玡王高儼腦袋耷拉在胸前,他坐在一野葡萄藤下面的坐榻上,幾乎沉睡過去。少年人熬夜,確實辛苦。陽光照射過來,似乎給他的腦袋上方催開了一大束明黃的大花朵,耀眼,奪目。這個巨大的光環,一下子讓我心中興奮起來:琅玡王多麼像佛像中的帝王啊,頭上閃閃的光環,不就是他成功得位的預兆嗎!……
“殿下,時辰到了,我們該去神虎門內去等待和士開了!”我說。
來早不如來巧。我和琅玡王剛剛在神虎門上的臺階坐下,和士開洋洋得意,騎馬而來。
這個得意的胡狗,早朝從來沒有遲到過。
忽然看到庫狄伏連身著戎裝手握寶劍帶著一大堆兵士出現在神虎門前,和士開大吃了一驚。
“王爺來得正是時候,您有天大的好事啊!”庫狄伏連大笑著,上前抓住和士開的雙手。
治書侍御史王子宜也滿面笑容,揚起手中的敕令,說:“有敕,請淮陽王和士開到臺省受封!”
和士開滿面詫異。“要加封我何爵?皇上為何沒有和我說過?”
庫狄伏連率領軍士把和士開圍在中間,擁逼著他,把他引到神虎門樓上的空地。
看到琅玡王和我們一群人,和士開登時顏色大變。
“殿下您應該五日一朝,今天何以至此?”和士開問高儼。
“你這個西域醜胡,我在此,正是要你項上人頭!”
琅玡王咬牙切齒。他一揮手,從腰中解下他的寶刀,派遣我的一個本家子侄、都督馮永洛去斬和士開。
庫狄伏連手下的兩個士兵把和士開雙臂反剪,把他踢倒在地。
和士開面白如紙,他仰起頭,想說些什麼。
馮永洛揮刀,未等和士開叫喚,一刀就把他的腦袋砍落下來。
事發倉促,當場的庫狄伏連也驚駭無比。他原先只以為皇帝對和士開起疑,派琅玡王和我們一群人來逮捕他。眼見權勢熏天的和大人當即遭到斬首,頸血狂噴,這個鮮卑將領嚇得目瞪口呆,愣在一邊。
二十七 只差一步就成功(4)
真切看到和士開的腦袋血淋淋拎在馮永洛的手中,琅玡王,這個少年王爺的臉,還是變了顏色,由深紅變成了灰黃。
死人頭,不是那麼美妙的東西。
少年琅玡王的樣子有些呆愣,站在當地,噤口無言半晌。
良久,他喃喃自語道:“惡賊已誅,我們該收手了吧……”
“事已至此,何可中止!”
治書侍御史王子宜、開府儀同三司高舍洛、中常侍劉闢強,還有剛剛殺掉和士開的都督馮永洛,異口同聲。
事情開了頭,肯定就不能隨便完結。即便是完結,也要用許多人的性命來完結,包括當今皇帝的性命。
“庫狄伏連手下那麼多京畿軍士,又有這麼多人裡應外合,殿下,您難道還想別的退路嗎?沒有別的辦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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