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帝,性格懦弱,沒有主見,只是他憑嫡長子的名位,才得以承繼帝業。這位琅玡王,大略良才,從十歲起就開府處理公務,帝位的距離,對他來說,並不遙遠。數年以來,他只是缺少運氣和機會而已。
事已至此,琅玡王就成為我除掉和士開的唯一機會。
即使萬一事情不成,有琅玡王在上面頂著,到時候,我死不承認參與其間。憑恃我妻子與胡太后的血緣關係,想必他們拿我也不敢怎麼樣。
不是大福,也不一定就是大禍。福兮禍兮,奈何奈何!
於是,琅玡王高儼先讓治書侍御史王子宜出面,上奏表章,列舉和士開的罪名,提出指控。如果這樣,就能先把他逮捕起來,嚴加審問。
王子宜的這份表章,如果沒有我在朝中,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書案上。即使到了皇帝的書案,它極可能馬上被退回。退回不說,會引起和士開極大的警惕。
但是,倚仗我在內廷做僕射的便利,我把王子宜的奏章和別的一大堆表章混在一起,一併拿給皇帝看。
皇帝正在和宮廷樂師學彈胡琵琶,對拿給他過目的奏章非常不耐煩,馬上首肯認可。
如此,使得我能當著皇帝的面,在王子宜的奏章上蓋上玉璽認可。
如此一來,逮捕和士開,就有了最有力的敕令保證。
“馮僕射,姨父,有了這敕令,就能把和士開拿下嗎?”琅玡王高儼還是有些不放心。
和士開數年把持朝政,倚恃太上皇、胡太后,以及皇帝的恩寵,很讓人對他產生忌憚之情。高儼的疑問,也是大多數人的疑問。
“可以把敕令交給宮中掌管禁衛軍的領軍大將軍庫狄伏連,讓他出頭,率領兵士逮捕和士開。”我說。
這個庫狄伏連,鮮卑將領,依靠他從前跟從神武帝高歡的舊功,得封宜都郡王。其人愚憨,對高家忠心耿耿。顯祖皇帝高洋時代,他勤於公事,從早到晚在宮闕值班,深受信任。和眾多鮮卑將領一樣,庫狄伏連鄙吝愚狠,沒有任何治民政術。他在鄭州刺史任上,專事聚斂,官聲極差。加上他本性嚴酷,不識士流,常常鞭打侮辱其手下任高階參謀的開府參軍,甚至派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讀書人去和役夫們一起修築長牆。
如果能借這個鮮卑愚夫之手除掉人精和士開,真會讓人心花怒放。
猶豫再三,琅玡王高儼終於派人把領軍大將軍庫狄伏連秘密召喚前來,把皇帝的敕令給他看,命令他率領禁衛軍去逮捕和士開。
庫狄伏連雖屬赳赳武夫,對這份敕令依舊是半信半疑。
這老渾蛋從琅玡王那裡出來後,換上一身戎裝,穿戴整齊,小跑著進入內廷,想找皇帝親自探察虛實。
人算不如天算,恰恰我在省內,把他迎個正著。
“馮僕射,我接到琅玡王轉交的皇帝敕令,讓我帶兵逮捕和士開和大人……和大人,是皇帝近臣,這份敕令,是否是真啊?是否託您轉達一下,向皇上覆奏一次,查驗此份敕令的真假?”庫狄伏連結結巴巴,用不熟練的漢語和我說。
幸虧遇到我,如果這位庫狄伏連把敕令得以轉交皇帝覆奏,大勢去矣!
二十七 只差一步就成功(3)
“琅玡王給你的敕令,可能有假嗎!”我厲聲用鮮卑語呵斥庫狄伏連。“立刻率兵去逮捕和士開,不得有誤!”
依琅玡王帝弟之親,加上我僕射之尊,庫狄伏連不得不信。
他趕忙連夜集合京畿軍士一千多人,埋伏於神虎門外,叮囑門衛,禁止和士開轉天早朝的時候隨便進入皇宮內廷。
這一宿,我和琅玡王高儼目不交睫,相對坐在北宮的庭院內,根本睡不著。
外表雖然故作平靜,我心中的暴風雨,如同呼嘯的海浪一樣不能止息。
晷漏移滴,早晨日漸迫近,恐懼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洶湧升騰。只要和士開的人頭落地,我這種莫名的恐懼可能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如今,憂慮之下,一切的一切暫時都失去全部的魅力。七月夜晚溫柔的夏夢,根本沒有任何絢麗多彩的感覺,甚至,我感到一絲寒霜砭人的涼意。
人生就是賭博。在這本來金光閃閃、光耀奪目的夏夜,每一刻都變得異常揪心。月光、花香、美酒,都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他們都可能變成我臨終的景色。
稍有風吹草動,我的心就一陣狂跳。我甚至開始後悔動念參與殺掉和士開的行動。
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迷路的旅人,忽然渴望起平靜生活的甜美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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