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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生命以奮發效力於社會相比,距離很遠很遠。若孔子達觀如莊子,節葬如墨子,看重生命功效如法家兵家與其餘諸多實用學派,孔子的墓地完全可能如同許許多多的諸子大師那樣無可尋覓了。
這座孔子墓地最顯赫的標誌,是一片各色樹木匯聚的獨特小樹林。據說,這片樹林是孔子死後各國的儒家弟子各持其國之樹木前來栽種的,是故樹色駁雜。林間一條大道直通墓地,道口兩側是兩座古樸的石闕。因了這兩座石闕,時人亦稱孔墓為闕里。《史記·集解》之《皇覽》對孔墓的描述是:“孔子冢去城一里。冢塋百畝,冢南北廣十步,東西十三步,高一丈二尺。冢前以瓴甓(磚瓦)為祠壇,方六尺,與地平。本無祠堂。冢塋中樹以百數,皆異種,魯人世世無能名其樹者。”墓塋旁邊,是孔子當年的舊居。按時人說法,叫做孔宅舊垣。種種情形可見,孔子的墓地是簡樸而清幽的。至於佔地百畝,在地廣人稀的時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清晨,大隊肩扛鐵耒計程車兵在馮劫指令下開始了墓地開掘⑤。
與此同時,另一大隊士兵在姚賈胡毋敬指令下開始拆孔子舊垣的石壁牆。大約一個多時辰後,幾道拆毀的石牆中發現了百餘卷典籍。姚賈胡毋敬大體清點後,立即飛報了皇帝行營。嬴政皇帝立即驅車到了舊垣,親自察看了起出來的藏書,思忖片刻下令道:“廷尉可會同御史將藏書登入,以為憑據。之後將石牆依舊砌起,書卷照舊藏人。”胡毋敬大是不解。嬴政皇帝卻轉身對薛郡郡守下令道:“自今日之後,派幹員秘密守住孔裡,但有可疑人等前來起書,立即緝拿。”郡守領命。胡毋敬這才恍然了。
午後時分,墓口開出了一條寬闊的坡道,士兵們已經在坡道兩側舉起了火把。嬴政皇帝大步來到墓口,卻被馮劫攔住了:“陛下請帶劍進墓!”嬴政皇帝一陣大笑:“朕乃活天子,見一死聖人,用得著帶劍麼?進!”馮劫說聲老臣先行,從兵士手中接過一支火把,第一個大踏步進了墓道。嬴政與李斯姚賈胡毋敬等也隨後走下了坡道。
墓道盡頭是一方寬敞的黃土大廳。郡守與幾名將軍各持一支火把,大廳一覽無餘。只見中央一方棺槨平臥於三尺石臺之上,棺槨之前是一尊孔子坐案觀書的泥俑,泥俑左後側是一張長大的木榻,榻上有粗布帷帳,帳中有棉被草蓆;泥俑右後側是一方長案,案上一鼎一爵,案側一隻原色木酒桶;泥俑正前方是一輛軺車,車蓋高五七尺,車後一座弓箭架,弓與箭俱全;土廳右角是一張琴臺,靠土牆處有一竹製大書架碼滿了簡冊,各有寫字的白布條貼於簡冊之上。
“陛下,這方土廳沒有藏書之地。”馮劫顯然很是失望。
姚賈走到書架前道:“《周易》、《詩》、《春秋》、《尚書》,至少這裡有四部書。”
“墓室六藝俱全。陛下,地下孔夫子依然故我。”李斯打量著四周。
“如此土墓室,不像有藏書。”胡毋敬有些困惑。
“要否啟開棺槨檢視?”馮劫不死心。
嬴政皇帝沒有理睬馮劫,也一直沒有說話,只在火把下巡視著大廳,神色頗見肅穆。走到書架前,嬴政皇帝指點著那些書卷道:“孔夫子增補《周易》韋編三絕,編修《春秋》耗盡心神,集採民詩多少勞碌,夫子該當擁有如此幾部典籍。留給他了。”走到食案前,嬴政皇帝頗覺好奇,開啟了木酒桶湊上聞聞笑道:“好香!果然數百年蘭陵美酒也!”說罷,用食案上的細長酒勺舀出一勺一飲而盡,品咂著笑道:“真好酒也!來!每人一勺,其餘仍留給夫子。”皇帝如此,大臣們頓見輕鬆,君臣笑聲中李斯等大臣每人一飲,紛紛讚歎不絕。
嬴政皇帝繼續轉悠著。走到榻前,嬴政皇帝撩帳坐於榻上,感慨嘆道:“夫子節儉,果然不虛也!”走到南牆下,嬴政皇帝取下弓一拉竟大為驚奇:“孔夫子能開得如此硬弓?”說罷,嬴政皇帝欣然取下一支箭搭於弓弦,拉滿弓一射,一支羽箭嗖地沒人了東牆黃土中。大臣將軍們一片喝彩讚歎。嬴政皇帝笑道:“看來,夫子還真有些許功夫。若去從軍,定是大將之才。”走到泥俑前,嬴政皇帝對著泥俑深深一躬道:“夫子,嬴政總算見到你老人家了。非嬴政著意擾你清夢也,實是夫子後裔迫我太過也。嬴政今日一別,復你陵墓如昨。夫子啊,嬴政告辭了……”
“陛下快來看也!”馮劫突然吼叫了一聲。
嬴政皇帝驀然回身,見馮劫舉著火把連指東牆,於是大步來到了牆下。端詳之下,只見黃土牆上依稀幾排暗紅色的大字——秦始皇,何強梁,開吾戶,據吾床,張吾弓,射東牆,唾吾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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