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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食物,眾小龍艮大,感到飢餓時就飛離該島設法筧去。據稱有人看見四隻小龍飛到厚斯克島西南岸上空,他們沒有棲息下來,而是暗中窺視羊舍、穀倉和村莊。龍的飢餓要喚醒很慢,但要滿足則很難。所以,下託寧的島民便派人前往柔克學院,乞求一位巫師來島上保護居民,免受那些在西域翻騰的巨獸侵害。大法師當時即判斷,島民的恐懼並非沒有根據。
“那邊沒有舒適可言,”大法師在格得升為巫師那天,這樣對他說:“沒有名聲、沒有財富,可能也沒有危險。你願意去嗎?”
“我願意去。”格得的回答不全然出於服從。自從圓丘之夜以來,他轉變很多,已不再受過去那種沽名釣譽的慾望所支使。如今,他總是懷疑自己的力氣,也害怕測試自己的力量。再者,龍的傳聞也讓他很好奇。弓忒島已經好幾百年沒有龍出現,也不可能有龍會飛到柔克的氣味、外觀、或法術範圍內。因此在柔克島,龍只是故事和歌謠裡的東西,是用來唱的,親眼目睹是沒有的事。格得在學院裡已經儘可能研讀關於龍的一切。可是,閱讀龍的種種是一回事,面對龍則是另一回事。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他於是興致勃勃的回答:“我願意去。”
耿瑟大法師點點頭,眼柙卻很憂鬱。“告訴我,”半晌他才說:“你害怕離開柔克島嗎?或者你渴望離開?”
“兩者都有。”
耿瑟再次點頭。“我不知道送你離開信個安全地是不是正確,”他說得很慢。“我看不見你的前途,只見一片漆黑。而且北方有股力量,可能會把你摧毀。但那到底是什麼、在哪裡,是在你的過去或未來的途中,我也說不清楚,因為只見陰影覆蓋著。下託寧的人來時,我立刻想到你,因為那裡好像是路途以外的安全地,或許你可以在那裡養精蓄銳。但我實在不曉得究竟哪個地方對你才安全,也不知道你的前途會往哪裡去。我不希望把你送進黑暗……”
格得最初覺得,在繁花盛開的樹下,這間房子好像還算是個明亮的地方。他住了下來,也常觀看西邊的天空,隨時拉長巫師的耳朵,留意有無麟甲羽翼拍動的聲音。但沒有龍來。格得在自己的海堤釣魚,在自己的園圃種花種草。時值夏季,他坐在屋外的潘第可樹下,翻閱從柔克學院帶來的民俗書,常整天深思其中的一頁、一行、或一字。甌塔客要不是在他身邊睡覺,就是到滿地青草和雛菊的樹林裡獵鼠。他隨時為島民服務,是島民的全能醫師和天候師。他倒沒想過,由巫師來搬弄這種雕蟲小技,或許可恥,因為他自己小時候是巫童,所服務的村民比下託寧島民更窮苦。不過,下託寧的島民很少要求格得做什麼,他們敬畏格得,部分是因為他是智者之島出身的巫師,另一部分也是因為他的靜默和他那張有傷疤的臉孔。職是之故,縱然年輕如格得,總使人與他相處不自在。
然而,格得還是交了個朋友,是個造船匠,家住東邊鄰島,名叫沛維瑞。他們是在海堤結識的,當時,格得停下來看他踩踏一條小船的船桅,他早已抬眼看著巫師,咧嘴笑道:“一個月的工差不多要完成啦。要是你來做,我猜你只要一分鐘,念個咒就好了,是吧,先生?”
“可能吧,”格得說:“但是,除非我一直持咒,否則可能下一分鐘就沈入海底了。不過,要是你想……”他沒有把話講完。
“怎麼,先生?”
“呃,這條小船造得相當好,實在不須再增加什麼。不過,要是你喜歡,我可以施個捆縛術,幫她保持平順安全,或是施個尋查術,讓她由海上返航時,可以平安回家。”
格得不希望傷了這位造船匠的感情,因此有點欲言還止,但沛維瑞的面容竟為之一亮。
“先生,這條小船是為我兒子造的,要是你肯替他祝個咒,真可以說是大德隆恩了。”
說著,他爬上堤防,拉起格得的手,鄭重道謝。
從那次起,他們便常常一起工作。造船或修船時,而維瑞負責手工;格得除了提供法術技巧之外,順便學習如何造船、如何不依靠法術駕船,因為純粹藉帆駛船的技巧,在柔克島幾乎已經絕跡了。格得時常與沛維瑞和他的小兒子伊奧斯,駕駛不同的船穿梭在海峽和礁湖之間,到後來,不但格得成為駕船好手,他與沛維瑞的友誼也堅定不移。
秋未,船匠的兒子生病,孩子的母親請了帖斯克島一位擅長醫療的女巫,情況似乎好轉了一兩天。但後來,在一個暴風雨肆虐的半夜,沛維瑞跑來猛敲格得的房門,哀求他去救他的兒子。格得與他跑到船上,在黑夜暴雨中火速划船到船匠家。格得看見那孩子躺在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