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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要在每一塊牆面本身、以及牆面和牆面之間的六百和噴繪的比例上多加註意,這份工作本身並沒有太大的難度。鬱寧他們迅速地起了一稿草圖,又在木板上用鉛筆做了些標記,確定了比例和顏色的搭配,就動手了。
刷第一道白油漆沒什麼竅門,味道其實不好聞,但刷子劃過木板留下色彩的感覺倒是讓人懷念。因為這一道工序不需要太留神,又沒外人盯著,兩個人一邊做一邊閒聊起來,鬱寧聽林永年問她:“昨天劉老師說你獨立畫過幕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林永年是美院出產的英俊男生中的某一類典型:個子高,因為常年在畫室面板偏白,留著一頭長髮,工作的時候就用髮箍箍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漆黑的劍眉;常常流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態,有一種學藝術的人常見的散漫和天真交織的氣質。
其實鬱寧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起了賀臻,雖然二者無論從長相還是氣質上都相去甚遠。也許是一樣留著長髮吧。
鬱寧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回答:“也不算我一個人,當時的同事幫了不少忙。就是不久前,天平劇院有出戏,叫《熱鐵皮屋頂上的貓》,我畫了幕布。”
林永年的聲音裡一下子摻進了驚訝:“你給嚴可銘工作過?”
“嗯,就是這個寒假。他的手受傷了,當時的助理又不在,急需一個人……”
“我記得你是國畫專業的?”
“我是。”鬱寧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我有個朋友是嚴可銘的親戚,所以才有了這個機會。”
林永年停頓片刻,才說:“……近年來他風頭很盛,幾部作品都受到了很好的評價,就是聽說作風神秘,工作室從不對外招實習生和助手,沒想到你居然為他工作過。”
鬱寧和他還沒熟到可以隨意評價和討論嚴可銘的地步,聽他這樣感慨,就很客氣地笑一笑:“完全是巧合,工作之前我從沒聽說過他。”
林永年又看她一眼,想了半天,再問出一句:“在他身邊工作感覺如何?”
既然問的是自己的感覺,鬱寧很坦誠地說:“很有意思,學到很多東西,再就是很累。”
在油漆味濃重的屋子裡待了一上午,鬱寧覺得頭暈胸悶,等刷完這第一道白漆,正好是午飯的時候,她看了看手錶,問林永年:“等油漆味散一散?正好出去吃點東西,也不能老窩在這裡。”
林永年看起來臉色也不是太好:“好,中午一起吃個飯?”
“我沒什麼胃口,就想換換氣,去食堂吧?”
他們摘了口罩商量著往外走,臨出門前鬱寧從包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個未接來電,又有條簡訊,都是賀臻發來的。
鬱寧和他有段時間沒有聯絡,看到這個未接來電,驚訝之餘,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走出這間屋子再給他回電。電話接通不久她就愣住了——走廊的另一頭響起了鈴聲。
她順勢望去,下午一點的陽光把整條走道照得耀眼無比,遠處那個人影就像是隨時可能融化在光裡。忽然耳邊有了聲音:“我看見你了。”
鬱寧連電話都沒掛,朝著那個逆光的身影邁動了步子,身後的林永年似乎表示了驚訝,她匆匆說了句“我朋友來了”,就越發加快了步伐,一直走到十幾步開外,她在一地陽光中又一次重逢賀臻的笑臉:“給你打電話不接,簡訊也沒回,看來是很忙。”
鬱寧是真真切切高興起來,幾個快步就跑到他的面前,揚起臉笑說:“不好意思,我手機切了靜音。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來借個東西。聽說你在新誠實習,過來看看。打你電話沒接,正好有人知道你在哪裡工作,就找來了。”
“也不敲門……”
賀臻笑笑:“不急這一會兒。你這不是出來了嗎?”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鬱寧也不好意思多問,就去打量他的人。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同:“你怎麼把頭髮剪了?”
賀臻是自然捲,以前長頭髮的時候還不怎麼覺得,頭髮一短愈是明顯,更顯得面部輪廓。聽鬱寧提起,賀臻就說:“不是過年嗎,就剪掉了。”
提起這個鬱寧正想問問他的年過得這麼樣,這時又想起林永年還在,忙介紹:“這是現在和我同組的實習生,林永年。林永年,這是我朋友,賀臻。”
看他們兩個人握手問了好,鬱寧又說:“賀臻,我們要去吃午飯,你吃了沒?”
“還沒有。”
“哦,那正好……”
鬱寧正想說“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