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堂螂小”,她又可能是母的,而派蒂成為了公的,我發現居然被女兒考倒了。
你說呢?“我問她。
小丫頭攤攤手又縮縮脖子,再看看袋子,說:“它是女的。”
“為什麼?”
“因為它在吃東西。”
這螳螂已經被抓了,而且經過一番掙扎,居然手裡還緊緊攥著那隻只剩一半的大黑蜂。我心想:如果我當時不是拿塑膠袋,而拿支鑷子,把它手裡的大黑蜂夾住,不知它是否也不鬆手,跟著我的鑷子進入我的瓶子。
我現在不打算把它放進瓶子裡。第一,我沒有另一個大瓶子,第二,我弄不清它是公是母,不敢斷然把它放進殺手的屋子裡。我把塑膠袋拉開一點點,往裡吹了口氣,讓袋子膨脹變大,再把袋口封緊。又去書架上找出Roger Tory Petersonr《昆蟲手冊(AField Guide to the lnsects,by Denald J。 Borror&Richard E。White)》。
原以為這本書裡會有有關性別區分的說明,卻發現不過寥寥十六行。只說螳螂是大昆蟲,通常超過一英寸長,特徵很明顯。又講美國有兩種主要的螳螂,一種是從歐洲引進的,只有兩寸長的“歐洲螳螂”;一種是從中國引進,三、四寸長的“中國螳螂”。
又上國際網路,問螳螂,出來一大堆,一個個查,甚至查到倫敦,都是教“螳螂拳”的。只有維吉尼亞一家“農業昆蟲店‘”,提供螳螂卵,供人們放進農場或花園殺蟲,但也沒有對螳螂生態的解說。
我還是不能確定這兩隻螳螂的性別,只知道它們居然跟我是同鄉。
晚餐桌上,我徵詢全家的意見。岳父說:“把它放進派蒂的罐子裡就知道了。如果是一公一母,就會親愛。如果兩個傢伙是同性,則會打鬥。”
“問題是外面來的這隻那麼大,如果把派蒂咬死了怎麼辦?”我憂心地說。女兒立刻有了反應,作出哭的聲音,大聲叫:“不要放進去!不要放進去。”
太太則淡淡一笑:“你們不是認為你們的派蒂是殺手嗎?還說她是超級殺手,為什麼不證明一下呢?”
“我想贏是一定會贏的。只是怕雖然把外面的咬死了,自己也受了傷。如果斷了手腳,以後怎麼過日子?”我說。
“反正也該死了嘛!”八十八歲的老母咧著嘴:“中秋都過半個月了,是蟲都該死了。”
我還是沒作決定。晚上在塑膠袋上紮了一些小洞,讓它透氣,一紮洞,原來圓膨脹的袋子,突然縮小了,它居然沒有掙扎,只屈著兩隻手臂,作出準備迎戰的架式。
使我想起電影“萬夫莫敵”裡面的寇克道格拉斯。明天不是死就是生,今夜依然睡大覺。
殺之美
十月八日
清晨三點鐘,我幾乎已經睡著了,但想到新來的螳螂,擠在那麼小的塑膠袋裡,又覺得不安,硬是爬起來,到書房找出原來裝派蒂的那個巧克力盒子,把“它”放進去。
螳螂很妙,它們原本透明的眼睛,一到晚上就變成黑色,即使放在燈下,也不會變回來。這新來的傢伙,頭比派蒂還大,兩隻黑黑的大眼睛,格外嚇人。
我把塑膠袋口開啟,以為它會自己滑下去。沒想到它居然能在袋子裡文風不動。這表示它很健康,撲子尖端分泌的黏液非常多。相信許多昆蟲都會分泌這種黏液,才能在光滑的東西上跑跳自如。無殼蝸牛(slug)也會分泌一種黏液,更神奇。我曾經把一隻無殼蝸牛放在刀片上,看它在刀鋒上爬來爬去,居然一點也不會被割傷。當然,所有的生物都有“阿奇里斯之踵(Achilles heel)”。人們特別發明了一種用玻璃纖維碎片做成的粉末,撒在田園裡,無殼蝸牛爬過去,這粉末黏在它的腹部,成為它黏液的一部分,就能慢慢切割進去,把它們殺死。那是一種很殘酷的殺,不一下子毒死,而是千刀萬剮,慢慢凌遲至死。
跟螳螂相反的,蜘蛛的腳不是必泌黏液來防滑,而是分泌一種油脂,來防止它被自己的網黏到。所以如果把蜘蛛的腳用肥皂水洗乾淨,再放回它的網,它自己就像別的獵物一樣,沒辦法移動了。
現在正是蜘蛛造反的季節,一隻只小傢伙,經過整個夏天,沒被找死的都長大了,在每個桌腳、屋角織起小小的網。它們甚至能由天花板牽一根絲,到我的君子蘭上,再向橫拉,到我筆筒裡的毛筆上,使我一不小心,就弄一臉的蜘蛛網。
我常對清潔工說,不要以為用掃帚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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