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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兩語,當他述及其父慘死赤煉人魔之手,其母在臨到最後即可脫險的剎那,竟被擄去,那南雍甚是動容,南芝更是淚光瑩瑩,說道:“哥啊,怎麼我卻不知山裡有這麼個赤煉人魔,哥啊,你快答應幫他。”
南雍方在沉思間,秦九凝已在說道:“想那赤煉人魔武功雖也了得,但豈能及令堂的武功高絕,是以他雖是意在託庇於令堂之下,但令堂定也不知,可見他的巢穴甚是隱密。”
方洪忙道:“九妹說得是,我們原也想到賢兄妹可能不知,但賢兄妹生長天姥山中,何處隱密,可能是那赤煉人魔的秘密巢穴,想來可猜知一二。”
南芝以往是那麼柔雅,面上始終掛著甜笑的,此刻臉兒卻繃得緊緊地,兩眼流露出同情的柔波,望著方洪,卻向她哥哥說道:“哥啊,我們無日不在前山玩耍,哪裡不曾玩到,只有後山萬壑千崖,亂石嶙峋,連半朵野花兒也沒有,我們甚少前往,莫非那赤煉人魔是在後山麼?”
似是南芝一言,將他提醒,南雍突然眼睛一亮,說道:“那赤煉人魔可是道裝,兩眼火紅?”
方洪精神一振,憤然說道:“正是,而且身材高瘦,面似骷髏,敢是方兄曾在山中見及?”
南雍道:“這就是了,約在兩月之前,我曾在後山見到這個道人,我還道是採藥之人,當時未曾在意,現今回想起來,這道人驀然見我,似想躲避,但已不及,後來他很快裝得若無其事一般,現在想來,大是可疑,這麼說,那道人必是赤煉人魔了。”
南雍一說,那南芝倒像比方洪更急,道:“哥啊,那你領他去找,多可憐啊,赤煉人魔將他娘囚了多年。”遂向方洪說道:“我們就要回山去啦,娘在船裡等我們呢,你隨我們同船去好不好。”
她說得好不懇切,眼望著方洪,更是流露出無比懇切,方洪心道:“她哪知我們兩家的師門,乃是冤家對頭呢,她娘桑龍姑,豈能容我兩人。”
秦九凝已仔仔細細地對這小姑娘觀察了個夠,心道:“她不但人是天人,更有天人之心。”她先前警告方洪,不可忘了師門大仇,哪知現在與這南芝一對面,不但也消了敵意,而且也開始喜歡起她來。
那南雍已道:“芝妹說得是,方兄何不與我們一同返舟,天姥後山,甚是隱密,更何止百十里寬,若不我指明發現那赤煉人魔之處,實難尋覓。”
方洪忙一拱手,道:“今得南兄指我一條明路,我已感激不盡,由陸路而行,天姥已不過兩日路程,我們兄妹兩人不敢打擾。”
那南芝好生失望,眼巴巴地望著方洪,想她有生以來,她的父母兄姊,必都對她百依百順,但顯然她卻不是個嬌縱壞了的姑娘,今番的失望,卻是她太以慈祥心軟,她已想像到赤煉人魔兇惡歹毒,想像到他孃的受苦,他,多可憐啊!
她不是以憐惜的柔和眼光,瞧著那方洪麼?方洪的眼光與這柔波一接觸,立即心中生出無比的歉疚,但他又怎能隨她回船。
秦九凝冷冷地道:“師兄,我們走罷。”倒像面前沒有這兩人一般,也無適才的一番言談般,她一轉身,身形飄飄,向山中走了。
方洪一聲浩嘆,向南雍兄妹一拱手,道:“在下得知赤煉人魔果然在天姥後山出現,恨不得即刻插翅飛去,賢兄妹這番恩德,在下沒齒不忘。”
方洪一狠心,掉頭隨秦九凝就走。要不狠心,當真誰會捨得離開這天人般的南芝姑娘,除非是那心如止水的秦九凝。
秦九凝頭也不回,只見她白衣飄飄,銜山的夕陽在她身上也灑上了霓霞,方洪跟在她身後,聽得南芝在身後說道:“哥啊,你跟娘說,我也不回船啦。”
她的話聲由晚風隱隱送來,此時方洪與秦九凝已轉過了山坳,那樹木甚是濃密,回頭已不見人了,心下好生奇怪:怎麼她不回船,這是要去何處。
卻見秦九凝頭也不回,已在十多丈外,方洪不敢停留,飛奔趕了過去,自是也不再聞聲。方洪不知秦九凝忽然發現竟喜歡起那南芝,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那赤城山主將她自幼訓練得無情無慾,乃為對付桑龍姑那五個兒女的五蛇陣,要她不為聲色所惑,秦九凝自然知道,現今發現竟喜歡起那南芝來,止水生波,怕的是自今而後,難以守護心神,故爾忙不迭躲開。
方洪不明究竟,奇怪她為何在前狂奔,而且不言不語,方洪不止幾次向她問話,她也不答,而他還得將輕身功夫施展開來,才能追及。
若在先前,那秦九凝這麼狂奔,方洪絕難追上,但現下他得南雍傳了他的紫府上乘輕功,自能步步緊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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