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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海就是天,有什麼好瞧的,那及得上長白絕頂的雄偉峻險!”
那漢子此語一出,鐵筆書生心頭陡地一震,原來這對青年男女,都是長白山的?自顧長白山之上,除了陰陽門外,別無他派肇創其間,這位小夥子,既來自長白,料來必與陰陽門有絕大淵源,難怪他們在這一帶行走,出入如同無人之境,龍蜃幫還要承仰他們顏色!
別說鐵筆書生自顧怙忖,那姑娘一瞧同伴已至身畔,急向他打了個眼色,制止他那嘴巴胡亂說話,纖纖素手一指,便指向鐵筆書生而去,低低道:“果然是他來了!”那漢子循姑娘纖手指處望去,雙眉一揚,卻不搭話,猛可裡雙足一點,便把身形拔起,只一騰身,已落岸上。
鐵筆書生早已瞧見,嘴裡微微一笑,只裝沒有看見。那漢子身一落地,整一整衣裳,緩緩地走到鐵筆書生跟前,抱拳問訊:“尊駕可是鐵筆書生尤前輩!”
尤文輝給當前這青年一語道破,不由一愣,瞬即神色自若,呵呵道:“不錯,在下正是尤文輝,不知尊駕何人,有何見諭?”
那漢子皺一皺眉,低聲道:“果然是尤前輩來啦,晚輩失迎了,這裡非談話之所,請到舟中煮茶一敘如何?”
鐵筆書生鑑貌辨色,覷出當前這青年言語甚誠,絕無詭異之態,惟心猶遲疑,他們既與長白山有淵源,怎會對自己如此客氣,豈不可怪。已而心念一轉,暗自好笑起來,自己這次到山東來,行藏兀未敗露,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遨遊四方而已。大抵這青年人仰慕自己在江湖上威名,惺惺相惜,前來相邀也說不定,只是不知他怎會認得我是鐵筆書生?
正遲疑間,那漢子又誠懇地道:“事出兀突,尤前輩心裡有疑,這也難怪,請到舟中,自當詳細奉告!”
鐵筆書生雙眉一揚,朗聲道:“尊駕盛情難卻,我這老兒只好敬陪了,好!那就請吧!”語訖闊袖一飄,作勢相讓,那漢子微一怔神,也不再言語,身形陡起,只一個起落,已然落下船頭。回首一盼,只見鐵筆書生竟是穩穩地跟綴了下來,卻是毫無聲息。心中一驚,才知這鐵筆書生果然名不虛傳,連自己有這般武功造詣的人,竟會渾若無覺,不由衷心佩服起來。
但見那漢子一彆頭,對那姑娘叫道:“三妹妹,果然是尤前輩駕到,快進艙中敘話去!”
鐵筆書生萬般狐疑,集結心上,茫然跟了進去。一進艙內,舉目一瞥,心下又是一異。這艘紅船頗大,內艙地方也極寬敞,分成兩進,前進是廳堂布設,一式名貴傢俱,顯得豪華闊氣,後進乃是房廂,作為歇憩之所。
到得艙裡,分賓主坐定,那姑娘獻過香茗,鐵筆書生謙遜地端過,偷眼一視,但見碧綠清澈,芬芳撲鼻,端的是盞好茶。他為人精細,今天與這雙青年男女萍水相逢,表面上雖不見得有什麼不對勁,骨子裡仍不可逆料,兀是不敢大意,細審之下,知無異狀,才敢放膽啜飲。
這雙青年男女陪著鐵筆書生,賓主呷了口茶,那漢子自道姓氏,又替那姑娘引見。那漢子道:“不瞞尤前輩說,在下姓南,名星元,江湖上人稱‘塞外怪傑’的便是,呵呵!這只是武林朋友胡亂給在下起的外號,過譽之稱,在尤前輩之前,委實愧不敢當。”
鐵筆書生心上微微一震,南星元三字在遼東一帶,萬兒嘹亮,關外黑白二道,誰個不知“塞外怪傑”名頭,少年英雄,足當無愧。正待對南星元讚譽幾句,又瞥南星元把手一指,指向那位姑娘道:“她叫史三娘,也是出自名門,她的師傅便是長白山陰陽門陰陽嫗老前輩!”
這席話直如轟雷行空,聽得鐵筆書生顏色大變。史三娘出道時候無多,而且是個女流,本來南星元不將她的師門說出,單是史三娘三字,鐵筆書生倒不覺得怎樣,只緣一提起陰陽嫗,鐵筆書生顏色怎能不變?心下自顧琢磨:“既是對頭人門下,邀我到此必無善意!”
鐵筆書生思疑未定,又聽南星元謙恭地問道:“晚輩唐突,敢問尤前輩這番要到那裡去?是等船到老鐵山的麼,不知此行有何貴幹?”
鐵筆書生心下又是一懍,暗裡道:“那話兒來了!”見問,臉上陡地凝霜,反問道:“南老弟英名,我老兒久仰了。但不知兩位怎知老夫要到老鐵山?要知老夫行止何為?史姑娘是名門高足,與老夫天山門素無淵源,未卜這番相邀,又是有何見教?”口裡說著,兀自暗中提防。
南星元豈會不知,卻是神色自若,哈哈笑道:“尤老前輩休怪,這事說出,未必無因,倘非與老前輩身上有關,在下怎敢如此冒昧,叨擾清神。我倆今天到此,便是專為給尤老前輩帶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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