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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仇恨一筆勾銷。反正是一死,這麼死在這位秦姑娘手中,豈非死得有價值了麼?
那知他一言才出,忽聽一聲咿呀,前面那房門已打了開來。方洪心頭一緊,心道:“我再不說出,可就來不及了。”忙道:“秦姑娘,你雖有父有母,可惜令尊被人殺死,你娘也為這原故,逃到窮風谷中,以致曝屍古洞。”
方洪一口氣說至此,只想三言兩語說完,那知那白衣姑娘並未聽他的,早飄身到了門前。
門內,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九凝,帶他進來。”
方洪一怔:怎麼屋中不是劍魔,而是個老婦人的聲音,這不是奇事麼!
那白衣姑娘道:“是,奶奶。”隨轉過頭來,說:“奶奶命你進去。”她話聲語調雖然不變,但說話之時,可是垂手而立,顯得恭恭敬敬。
方洪心中更是大奇,皆因這秦姑娘便對劍魔,也沒像這般垂手而立,這不是奇怪麼?而劍魔避仇在此,豈容人在他居處左近居住,尤其是這麼一個好所在,他竟不鵲巢鳩佔,倒像是為這老婦在外看守門戶。
方洪奇詫得發楞,那秦姑娘已向他說道:“進來,進來見過奶奶。”
方洪心中好奇,倒想快些知道究竟,當下快步走近,離門尚有數步,忽見一個魁梧的身形已迎門而立,那秦姑娘站在她身邊,竟矮了一個頭。
方洪凝神一看,她身形雖然高大得異於常人,但蒼蒼白髮,滿臉皺紋堆疊,實又是個老婦,而且眇了一目,但她那獨眼向方洪一掃,方洪登時覺出有一種懾人的威儀!不由心中又是一動,莫非這老婦竟是個非常人,那劍魔對她亦要懼怕三分?
心念一動,立即停下來。躬身一揖,道:“晚輩方洪,拜見奶奶。”
那老婦只微微頷首,道:“難得他送上門來,帶他去吧。”
不料這老婦聲音之冷,不但不在這秦姑娘之下,而且較之劍魔更厲!尤其是那句送上門來之言,竟似說他送上門來任人宰割一般。但現下方洪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隨同秦姑娘前來,原以為是劍魔,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故爾毫不懼怕,反而一聲朗笑,道:“方洪此來,原就沒打算再出去,秦姑娘請罷!”便大踏步上前!
只因這一番,有分教:孽海無邊,又見波瀾;情天渺渺,偏多恩怨牽纏。
第七回 奔雷劍起驚雷起
話說方洪把心一橫,道:“秦姑娘,請罷。”在他預料之中,今番有死無生,雖然他想到娘在天姥山中待他救援,便心如刀絞,但想到一死,或可令秦寒梅不再對爺爺鏡湖老人記仇,登時又視死如歸,而且,現下他能反抗麼,外有劍魔,此間這老婦更不知武功何等高絕,而他,卻連這白衣的秦姑娘,亦非敵手,反抗,不過徒取其辱。
只見那秦姑娘不走正門,卻繞行屋側,推開了側門,方洪不由一怔:竟然是一間精舍,裡面已掌了燈,只見屋中無華,不過木桌木椅,但卻一塵不染,並有床褥。
方洪正發楞間,那秦姑娘已進了屋,翻箱倒櫃,找出一件青布袍來,回頭向方洪冷冷地凝視了一眼,說:“把溼衣換上,這屋就給你住。”
方洪大出意外,這可並不像歹意,只見那秦姑娘話一說罷,即掉頭施施而去!
方洪便在心中驚疑之時,對她那輕身功夫,亦是又佩又奇,目光早落到她腳下!但見她只是輕移蓮步,卻以隨風而逝,只一晃眼,身形早杳!
現下近在直尺,方洪也未看出她是怎麼走的。不由呆呆望著門外月影,一聲浩嘆,自己練成了奔雷劍,即以為天下無敵,那知和她差得甚遠不說,她這輕身功夫,自己更是望塵莫及。
忽然一陣夜風拂來,身上一冷,原來他自溪中爬出,衣衫已經溼透,在驚悸之餘,緊跟著這秦姑娘,心神緊張,溼衣在身,竟然不覺,此刻心神稍定,被夜風一吹,這才覺出寒冷來。
方洪心道:“好,我便將溼衣換下,且看她們要對我怎的。”
當下掩了門,換了溼衣,穿上青袍,見那青袍又寬又大,顯然是個極其魁梧的人所著。
那衣上發出一股黴氣,像是收在箱中,已多年不用。方洪暗忖:“難道此間除了老婦之外,還有個男人。”
心念及此,不由心中一凜,今晚打從那劍魔起,所遇三人,沒一個不冷得怕人,以自己和劍魔的淵源,他卻無緣無故對自己下毒手,這秦姑娘可是與方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老婦那句送上門來,還會是善意麼?
方洪有如墜入五里霧中,百思不得其解,尤其那老婦竟像早知自己要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