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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車子進入了廣東地界,正穿過一座城市。畢雲天畢竟比他們三個大了十多歲,睡眠少一些,窗外的燈光往車裡一晃一晃,他就醒來了。問程咬金到了什麼地方,他說已到了清遠。畢雲天知道清遠是廣州西北部的一座城市。離廣州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行程。畢雲天就坐起來,瞧瞧後座的尉遲恭,看看前排的秦叔寶,兩個人都睡得豬一樣,還一聲高一聲低地打著鼾。畢雲天打一個哈欠,說,他們真能睡。程咬金說,他們兩個還用說,只要跟他們出一趟差,我回去就要修減震器。畢雲天一時也沒明白過來,問何故,程咬金說,他們一打鼾車子就顛得厲害,減震器還不出問題?畢雲天說,程咬金你真開心。說著掏出兩支菸來,一齊點了,自己一支,遞給程咬金一支。程咬金接過煙對著窗外看看,說,喲,大中華!享雲哥的福了!
車出清遠城,手上的煙也抽完了,畢雲天說,程咬金你把車往路邊靠靠。程咬金說,雲哥你要方便?一邊減了車速。兩人下了車,嘩啦啦對著路邊就是一通掃射。畢雲天先完,上了駕駛室。程咬金回來見位置被畢雲天佔了,說,雲哥你行嗎?畢雲天說,我試試,如果不行你再來換。程咬金就上了畢雲天坐的位置。程咬金坐正了身子,望望駕駛室裡的指示儀,看看前方撲面而來的道路,覺得畢雲天的車開得還不錯,就說,雲哥想不到你當領導的還會開車。畢雲天說,我這是班門弄斧,不好意思。說著,掏出一個小本本遞給程咬金。程咬金看了看,是正兒八經的駕駛證。畢雲天說,現在你可以放心睡一覺了吧?程咬金就放倒了身子,說。雲哥你真體貼人。
天慢慢亮了,麵包車開始進廣州城。因為尚早,街上人少車少,很快就到了市中心=畢雲天把車停在街邊一家標著嶺南春畫屋的店子前,下了車去敲還緊緊關著的店門。敲了一陣,裡面才迷迷糊糊地問道,誰呀,這麼早就來敲門了?畢雲天叫道,我,雲哥。裡面就說,雲哥是你?我就來就來。開了門,是一箇中年漢子。畢雲天說,夢還沒醒吧?漢子說,是呀是呀,想不到雲哥你就到了。畢雲天說,還不到?太陽都曬著屁股了。漢子說,廣州夜生活時間長,上午是不大做生意的。畢雲天說,我又不是來跟你做生意。漢子笑笑道,車上還有誰?要不要喊他們下來?畢雲天說,他們還在睡覺呢,你把情況簡單跟我說說吧。說著一腳邁進店子。漢子關上店門,開啟牆邊的一把摺疊椅,讓畢雲天坐了。畢雲天抬頭望望四壁掛的字畫,說,生意還行嗎?漢子在畫架前的長凳上坐下來,說,還行,主要是賺老外的錢,我一說這是唐朝宋朝哪個哪個的舊跡,他們就二話不說往外面掏票子。畢雲天說,另外幾個店子呢?漢子說,另外幾個店子因為處在文化中心區,生意更好做。畢雲天說,你是做生意的料,海叔沒看錯你。漢子說,不是海叔,我能成什麼事?海叔的大恩大德,我這一輩子也是報答不了的。畢雲天說,你只要替海叔把廣州這邊的攤子管理好,也就是對海叔的報答了。漢子點點頭說,也是,海叔也是這麼說的。
兩人還扯了些閒話,畢雲天拿起貨架上一把摺扇,開啟來,瞟著上面那豔紅的梅花,對漢子說,昨天我電話裡說的事,你給我跑了一下沒有?漢子說,我放下電話就去了工商銀行。透過關係瞭解到九州公司戶頭上剛進了一批兩千萬的貨款。畢雲天眼睛就臌大了,興奮地說,只要他們戶頭上有錢就好辦。又問漢子,潘成龍的底細你摸到了沒有?漢子說,潘成龍是離廣州不到八十公里的清遠鄉下人,他早年喪父,是他母親一人把他帶大的,所以他很孝敬他母親,他母親說一他不敢二。他本來想把他母親接到廣州來住的,但那老太太死活不肯離開那個山衝,潘成龍就在老家給她修了一棟小洋樓,請了保姆照顧她,還不惜重金修了一條二十里長的公路,把他山裡頭的老家和山外的國道接通了,有空就自己開車回去看看他的老母親。聽到這裡,畢雲天心裡就有了譜,他打斷漢子說,不用多說了,你告訴我到潘成龍家去怎麼走就行了。漢子說,口上說恐怕難得說清楚,如果你們到那裡去,我可以陪你們,那個地方有一位老畫家,我曾經去過。畢雲天說,那你的店子?漢子說,我這就打電話叫人來替一下。漢子說完就開始拿起電話撳號碼。放下電話後,漢子說,五分鐘人就到。
五分鐘後,果然就來了一個小夥子,畢雲天一見有些面熟,問漢子,也是梅家的吧?漢子說,是呀,廣州美院畢業的,畢業等待分配時幫我守了一陣店子,後來分配計劃下來了,他去單位看了看,覺得還沒有我的畫店好,便又回來了,跟我幹了一年,我看他能行,就報告海叔同意,給他另辦了一個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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