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部分(第3/4 頁)
在笑著。
“好不容易才認出來了。”
我說好不容易,是有深意的。是年紀大了嗎?在印象中,那個女人的面貌已經起了顯著的變化。20年了,變化是當然的。記憶中的那個苗條纖弱的體態無影無蹤了,站在這裡的是一個微微發胖的、臉上現出細小皺紋的中年女人。
“是嗎?”那個女人難為情地笑著,“已經很像老太婆了吧?”
她笑的時候,眼角聚攏了皺紋。
“並非如此,但總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已經胖起來了嗎?”
那個女人原先是瓜子臉,如今胖得圓圓的,瘦細的身體也變得結實了。
“這可真是巧遇啊!”我說。
“真的,想不到在這裡遇上您了。濱島先生,是什麼時候乘坐這輛公共汽車的?”
“嗐!為了掙幾個工資,總是這樣匆匆來往京橋之間的。”
“噢,是嗎?奇怪呀,我是一直乘坐這輛公共汽車的,可怎麼一次也沒遇見您呢?”
“是嗎!”
我暗暗觀察那個女人的打扮。提著的皮包確是婦女用的手包。她說經常乘這輛公共汽車,也許就在附近上班。
“在這附近住著嗎?”我問。
“是的,就在××下車。”
那是我下車的前一站。
“想不到,我是下一站。”
“是嗎?”
那個女人又吃驚地睜開了她那有特徵的厚眼瞼。
“什麼時候住這兒來的?”
“已經五六年了。”
“咦,我七年前就搬來了。真奇怪,怎麼一次也沒遇見過您呢!”
“我也是啊。”
我們就這樣久別重逢了。
一瞬間,20年前的往事,和我同樣地也在那個女人的眼波中泛起。
說起20年前,日本正陷入毀滅性的戰爭災難之中。
泰子和雙親一起,恰恰住在我家前面。我那時住在品川附近。
泰子住在我家前面,大約有兩年左右。她父親在一個什麼地方的公司裡做事,因為調任才遷居過來的,過了兩年又調到別的地方去了。那時候,泰子才十四五歲,是女子學校一年級或二年級的學生。
我和泰子經常見面,可還沒到十分熟悉的程度。她的父親是個職員,儀容相當嚴峻,和我家僅是普通的鄰居關係,沒有什麼特殊的往來。
我和她沒有熟稔起來,還有另一個緣故。那時我16歲左右,看見她穿著水兵式的女學生服,總覺得目眩神移。那時,每當她在我面前款款而過,我心頭就閃出一種說不出的隱情。由於這個私衷,我常悄悄開啟迎街的樓上拉窗,凝神屏息地偷偷看她。
那時她那副厚眼瞼,常常映現出異常的個性美。
現在,在公共汽車上重逢,能夠如此親熱地開口說話,大概因為都長成大人了吧。只是在她那方面,倒因為事出意外而臉上稍稍顯出了赧紅。
“令堂健在嗎?”她向我問道。
“不,已經故去了。”
“喲,什麼時候的事啊?”
“已經十四五年了。”
“是嗎,令堂原是健康的呀。那麼,您可孤單啦。”
我想,不用說,她已經嫁了人啦。但我沒問這事,只詢問了她的雙親,回答說也都去世了。我現出難過的表情,眼裡泛出了她父親的面影。
這時公共汽車已到了她該下車的車站。
“那麼,我告辭了。”
她那有特徵的眼裡閃出笑意,急忙向我道別。
“我們住得很近,下次見面的時候,請順便到我家來做客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分開其他乘客,走出車門。
從開動的公共汽車上看去,她從車外向我站著的窗前鞠躬告辭。
20年前的鄰居少女,那一天在我心中掀起了一道小小的漣漪。我回到家,告訴妻子說今天遇見一個很久沒有看見的人。
“是嗎?”
妻子只是像有興味似的聽著。事後我想,去泰子那邊倒是很方便的,可並沒有料到事情此後會怎樣發展。
二
在公共汽車上再次遇到她,是在一週以後。
“想見面,今天就又遇上了。”
她笑著。前一次會晤,我們之間採取了相當客氣的態度。那是因為我們年紀都相當大了,而且她也成了人家的妻子。
“我家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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