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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八九二年八月初。馬薩諸塞州的福爾河在滾滾熱浪中喘著粗氣。
酷熱的陽光烤灼著福爾河畔德高望重的精英人物安德魯·傑克遜·博登的房子。這位老人和他的續絃艾貝·博登夫人一起住在這裡。她成了艾瑪和麗茲·博登兩位姑娘的後母。不多的家務由女僕布里奇特·瑪吉·沙利文操持。還有位先生客居在此,他就是約翰·維·莫爾,這時候出門拜客,不在家裡。博登的大女兒艾瑪也不在家。
八月二日這天,博登先生和夫人害病的時候,只有女僕和麗茲·博登在跟前。把訊息透露出去的是麗茲,她跟自己的朋友瑪麗恩·拉塞爾說,她相信家裡的牛奶裡被人投了毒。
但是當時天氣熱不可當,誰也不願為此而自尋煩惱、勞精費神。再說,大家對麗茲的說法並不當回事。她是家裡第二個女兒,已三十二歲了,一身皮包骨頭,並不討人喜歡,左鄰右舍對她褒貶不一。都說她是“有教養的”,“高雅的”——她遊歷過歐洲;按時去教堂做禮拜;在一個佈道區的一個班級裡執教,是基督教婦女戒酒聯合會和類似組織的成員,因工作出色而聞名遐邇。但也有鄉親認為她脾氣急躁,甚至偏執。說她有“古怪念頭”。
所以博登家兩老的病理所當然引起重視並認為病因來自大自然作怪;人們不能不想到最重要的原因是那無所不能的炎熱,以及警察局舉辦的一年一度福爾河的郊遊活動,時間定在八月四日。
八月四日這一天,氣溫不見降低,但是到了十一點鐘郊遊正達到高潮——就在這個時候,安德魯·傑克遜·博登離開坐落在鬧市區的辦公室,回家躺在沙發上小憩。正是中午酷熱難當之時,他睡得很不安穩,時睡時醒。
不多久,麗茲·博登從穀倉出來,到了客廳,發現父親並沒在睡。
博登先生躺在沙發上,頭被砍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麗茲·博登把那女僕瑪吉·沙利文喚了進來。她原在房裡歇息。麗茲·博登讓她快跑去請鮑溫醫生。他的家離得很近。可他不在家。
碰巧另一位鄰居丘吉爾太太路過這裡。麗茲·博登在門口招呼了她。
“有人殺了我父親。”當時麗茲·博登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你母親在哪兒?”丘吉爾太太問。
麗茲·博登猶猶豫豫。都怪天太熱了,一時想不起來。“可不是——她不在家。她收到一張條子後就出去給一個病人幫忙去了。”
可丘吉爾太太並不猶豫。她當機立斷,立即快步跑到公共馬房去喊人來幫忙。很快來了一幫鄰居和朋友;警察和醫生也趕了來。聚攏來的人越來越多,現場亂哄哄的。又是丘吉爾太太徑直跑到樓上那個空房間裡。
博登太太躺在那兒,腦袋也被敲碎了。
這時候驗屍官杜倫醫生已來了,訊問早已開始。警察局局長和手下幾名警員親臨現場,確認沒有搶劫的跡象。他們開始盤問麗茲。
麗茲·博登說自己在穀倉裡,吃著梨,正在尋釣魚用的墜子——儘管天很熱。她後來打起了盹,突然被一聲含糊不清的哼哼聲驚醒過來,便回到房子裡想看個究竟。結果發現父親被人砍死了。她知道的就這些……
這時候,人們又聯想到她懷疑有人投毒的事來,意義重大。一位藥店老闆說,幾天前,他的店裡確實來過一名婦女,想搞點氫氰酸——她說是用來滅殺皮毛大衣上的蛀蟲。她遭到拒絕,店主告訴她,必須持有醫生處方。
那女人的身份查清了——她就是麗茲·博登。
麗茲曾說過她繼母曾收到一張便條後出門,這事也進行了調查,發現便條一說純屬子虛烏有。
與此同時,偵查人員也忙碌起來。他們在地窖裡找到了一把斷了柄的斧頭。斧頭剛洗過,再在上面抹了些灰。水和灰把血跡掩蓋了……
接著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使人們既驚愕,又棘手,其間炎熱也起著微妙的作用。警察當場沒有采取正式的行動,便撤離了。整個案件被擱置下來,等待審訊。安德魯·傑克遜·博登畢竟是位富有的公民,他的女兒也是位傑出而受人尊敬的婦女,所以誰也不想等閒視之。
幾天過去了,這些日子裡人們無不大汗淋漓,冒著酷暑,手掩嘴巴,嘰嘰喳喳,談興正濃。案發後的第三天,麗茲的朋友瑪麗恩·拉塞爾上她家串門,看見麗茲正在焚燒一件衣服。
“衣服上沾滿了油漆。”麗茲·博登解釋說。
瑪麗恩·拉塞爾記得這件衣服——謀殺案發生的當天麗茲·博登穿的就是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