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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沃倫汀鞠了一躬。
“別向我鞠躬,朋友,”沃倫汀說,“向神父鞠躬吧。”
兩個人都摘下了帽子,這時伊塞克斯的矮教士正在尋找他的傘。
沈東子譯
6.花園血案
〔英國〕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
巴黎警察局局長阿爾斯蒂德·瓦倫丁晚飯來遲了一步,他的一些客人已經在他之前來到。不過,他的親信僕人伊凡一再向客人保證:“局長就要來了。”伊凡是一個面帶傷疤,臉色和鬍鬚一樣灰白的老頭,他總是坐在進門大廳的一張桌子旁邊,大廳裡掛著許多武器。瓦倫丁的房子像其主人一樣與眾不同並由此名揚遐邇。這是一座老房子,高高的楊樹伸出牆外,幾乎伸到塞納河的河面上。但房屋的建築結構才是其奇特之處——也許是出於警務人員的標準:除了前大門之外,絕對沒有出口,前門是由伊凡和那個武器庫警衛守衛著。花園很大很精緻,從房子裡有許多出口進入花園,但花園卻沒有出口可以通向外界。光滑而不可攀登的高牆環繞著花園,牆頭上有特製的鐵蒺藜。也許,對於一個有好幾百罪犯發誓要幹掉自己的人來說,這是一個保險的花園。
伊凡對客人們解釋,說他們的東道主來電話告知要耽擱十來分鐘。實際上他是在安排有關執行死刑及諸如此類令人討厭的工作。儘管他從內心討厭這些職責,但他總是精確無誤地去執行。在追捕罪犯時,由於他在法國乃至大部分歐洲的警務界都是最高權威,所以他的巨大影響常在減刑和淨化監獄方面發揮作用,並受到尊重。他是一位偉大的,充滿人道的法蘭西思想家,像他這樣的思想家的唯一錯誤就是把仁慈弄得比正義還冷酷。
瓦倫丁來了,身穿黑色晚宴服,佩戴玫瑰花形胸飾,風度翩翩。他的黑鬍子已經摻雜著灰色條紋。他徑直穿過房屋走向自己的書房,書房開向後面的院落,通向花園的門是開著的。他把公文箱仔細地鎖在規定的地點,站在開著的門口,向外望著花園,望了幾秒鐘。一輪新月照著暴風雨前的亂雲,瓦倫丁沉思地凝望著它,這樣做對他的科學化性格來說,很不尋常。也許這種科學化的性格對生活中的重大問題有某種心靈上的預見力。至少,他從這種奧妙的情緒中很快恢復了正常,因為他知道他遲到了,他的客人已經陸續來到。
他走進客廳時,只瞟了一眼,便足以肯定他的主要客人還沒來。但這一瞥之中,便見客廳中賓客如雲,不乏名門顯要:英國大使加洛韋勳爵,一個性情暴躁的老頭,紅褐色臉像只蘋果,佩戴著藍色的嘉德絲帶;加洛韋夫人,瘦得像根線條,滿頭銀髮,一張敏感高傲的臉;加洛韋夫人的女兒瑪格麗特·格雷厄姆夫人,面色蒼白、容貌美麗的少婦,一張小精靈般的臉,一頭銅色的頭髮。
來賓中還有蒙特·聖·米歇爾公爵夫人,黑眼睛,富態雍容。和她在一起的是她的兩個女兒,也是黑眼睛,高雅美麗。
還有西蒙醫生,典型的法國科學家,戴著眼鏡,兩端尖溜溜的唇髯,額頭上滿是皺紋,這是對他老是傲慢地揚起眉毛的懲罰。
最後,他的一瞥中還看到了埃賽克斯的布朗神父,是他最近在英國認識的。
也許,在看到的這些人當中,最使他感興趣的,還是一個穿軍裝的高個子,他對加洛韋母女鞠躬,得到的回報是要理不理的應酬。他又走上前來向主人致意。他就是法國外籍軍團的奧布賴斯指揮官。他是個消瘦而在發福的人,鬍子颳得乾乾淨淨,藍眼睛。
他指揮的軍團素以光榮的失敗和成功的自殺聞名。兵團裡的軍官似乎很自然地同時具備十足的闖勁和憂心忡忡的神情,連奧布賴斯本人也不例外。他的出身是愛爾蘭紳士,童年時代就認識加洛韋夫婦,尤其熟識瑪格麗特·格雷厄姆。他因債務破產離開愛爾蘭。
現在他穿著軍裝,配著軍刀,蹬著有馬刺的軍靴到處走動,顯示出他對英國的禮儀絲毫不以為然。他向大使家人鞠躬的時候,加洛韋勳爵和夫人僵直地彎了彎腰,瑪格麗特夫人卻向別處望去。
但是不論由於什麼舊有的原因使這些人彼此若有若無地感興趣,他們的高貴的主人家卻實在對他們並不特別地感興趣。至少,在主人眼裡,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今晚的貴賓。為了某種原因,瓦倫丁在等待一位世界聞名的人物。是他在一次出差到美國從事偵探工作並取得成功的旅程中,和這個人交上朋友的,這人名叫朱利葉斯·布雷恩,是個億萬富翁,對小宗教團體的捐獻,可謂金額龐大,數目驚人,在美國和英國的報紙上時時引起轟動,因而順理成章引起了人們對他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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