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部分(第2/4 頁)
堅持到有人路過。
一陣劇痛忽然衝亂了他的思路,讓他感到神志格外清醒。
姑娘尖叫起來,好像是衝著他在尖叫。小夥子顯然想用什麼方式攻擊他。
“你這是幹什麼?”姑娘問道。
小夥子的答覆同樣尖聲尖氣的:“他得死!我得幫他死!”
或許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姑娘衝著小夥子喊了起來。
“你不能殺了他!”
“那又有什麼區別?”小夥子的聲音顯得歇斯底里,“我已經撞死了他,不是嗎?他馬上就要死了,你還不明白嗎,阿麗娜?”
她揪住他,把他往回拖。
“誰也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區別,”他對她說,“他已經受傷了,別人會以為他是被撞死的。”
有那麼一陣子,世界似乎顯得很安靜,桑丁蜷曲著腦袋,可以看見那兩個人,他們是天空下的兩個影子,緊緊地挨在一起。桑丁可以感覺到,他們在擁抱,在絕望中擁抱。姑娘出於女性的本能表現出憐憫,小夥子則像是一頭野獸,狂怒著想施行自我保護。可以看得出來,姑娘很愛他,也正因為很愛他,所以跟他站到了一起。
“那好吧,溫斯。”他聽見姑娘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但桑丁無能為力,只能依舊躺在那裡。他可能會被打死,或者被踢死,隨便哪種方法都可以將這個虛弱的人置於死地。他倒並不害怕再死一次,只是害怕這種死法,這種死法本身帶有恐懼的意味。
“不!”他拼盡全力朝他們喊道,“不!”
他的喊叫嚇壞了那兩個人,他們鬆開了。小夥子手中的手電筒又射向了他的臉。桑丁沒有動,讓那柱燈光一直照在自己臉上,讓他們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恐懼。
“你能行嗎,溫斯?”姑娘問道,她的聲音很鎮定。看得出來,此刻她是兩人當中更堅定的那個。
“我不知道,”他說,“但我得試試。”
桑丁看見他走過來,閉上了雙眼。
“等等。”他聽見那姑娘說。那姑娘的聲音好像是從哪個角落裡傳過來的。
“怎麼了?”
“你這樣做身上會沾血的,是吧?”
“我不知道。”
“你小心點。”
“知道。我會小心的。可這又有什麼區別?”
“溫斯,溫斯,你怎麼那麼傻?他們會查出血跡的,總會有人懷疑的,他們會去驗血,會查出那是誰的血。”
桑丁腦中閃過一線希望,他睜開了眼睛。小夥子站在他跟前,似乎有些猶豫。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終於說。
他忽然走開了,從桑丁的視野裡消失,但桑丁能聽見他在亂草堆中翻找著什麼。過了一陣子,就聽見他叫:
“阿麗娜,過來幫幫我,幫我把它搬起來。”
亂草堆中響起更劇烈的聲音,只見姑娘跑過去幫那小夥子。
又聽那小夥子激動地說:“那傢伙不是被丟擲汽車的嗎?那就好了,他一頭撞在了石頭上,不是嗎?我們可以把他的屍體挪一挪。來,一起搬起來。”
一陣沉重的腳步慢慢走過來了。桑丁看見了他們,他們一起朝他走來,弓著身子。在他們兩人中間,是一塊沉甸甸的巨石。
這次他沒有叫喊,他叫不動了,他的腦袋已經麻木,但他可以看見他們,看見他們慢慢走過來,氣喘吁吁。
他們停了下來,一人站在他的身體一邊,那塊沉重的巨石懸在他的臉上。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掠過一絲欣慰。我要死了,他想,當然,這樣死更快,也更利索。不過,這依然是謀殺。
他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祈禱會有一位精明的警官。
負責管理高速公路的巡警萬尼克中尉,正是這樣一位精明的警官,在灰暗的黎明中,他檢視著馬路上輪胎的印記。那些印記很模糊,看不出什麼結果。
但他對站在面前的這一對情侶有一種感覺,他們注視著他,看他怎麼調查這件事。小夥子名叫溫斯,姑娘名叫阿麗娜,他們像所有捲入交通事故的年輕人一樣平常,但又有點異常。因此,隨著曙光越來越明亮,中尉的調查工作也越來越細緻。
他找到的線索比他想象得還要多。屍體被挪動過了,周圍有一片雜亂的腳印,但最重要的證據卻不是這些。證據是確鑿的,毫無疑問。
他從溝裡爬上來,走到姑娘和小夥子跟前。小夥子臉上充滿了恐懼,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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