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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半以後警方給了他兩小瓶灰塵進行化驗分析時,才想到那些觀音蓮的奇怪色彩很像用分光鏡觀察隕石標本時所看到的奇異光帶中的一種,或是在隕石裡面發現的那個易碎的綵球的顏色。這次化驗的標本起初發出了同樣的光帶,但後來失去了發光性。
諾姆家周圍的樹提前發芽了,到了晚上它們在風中不祥地搖擺。諾姆十五歲的二兒子薩德斯發誓說沒風的時候它們照樣搖擺。這話就連傳謠言的人都不信。然而無疑地,不安瀰漫在整個空氣中。加德納全家都養成了潛聽的習慣,可是什麼他們能叫得上名字來的聲音都沒聽到。這種潛聽實際上是一種似在半夢半醒狀態下的產物。不幸的是,這樣的時刻一週多似一週。最後人們都說:“諾姆家的人全出毛病了。”早春的虎耳草出來了,也帶著一種奇怪的色彩。雖然和那些觀音蓮的顏色不大一樣,可明顯地有一定關係。同樣,所有看到它們的人都說不曾見過這樣的虎耳草。諾姆採了些虎耳草的花拿到阿克翰姆市去,給《阿克翰姆報》的編輯看。可是,那位大人物只寫了篇幽默文章,文雅地嘲笑鄉下人的呆笨迷信。是諾姆犯了錯,他不該對一個冷漠的城裡人講起異常巨大的蛺蝶,還說它們的行為與虎耳草有關。
四月份帶著瘋狂來了。鄉民們不再走那條經過諾姆家的大路,從此它就荒廢了。原因出在那裡的植物身上。果園裡的各種樹都開出了顏色奇異的花,他家那多石的院子裡、附近的牧場上都長出了一種只有植物學家才能認得出的植物。除了在綠草和葉子上,其他地方看不到一點正常的健康的顏色。到處都是那種不屬於地球上的瘋狂燦爛的顏色,彷彿有某種病態、深藏、原初的色調在衍變。“兜狀荷包牡丹花”成了一種充滿威脅的邪惡東西;血根草無恥地、反常地鮮豔耀目。艾米和加德納家的人都覺得絕大多數色彩有種強烈的熟悉感。最後大家得出結論說,它們讓人想起隕石裡的那個脆泡。諾姆在那片十英畝的草場和高地上的田裡耕種,卻讓房屋四周的地空著。他清楚這裡的地沒法下種。他只盼那些夏季的奇怪植物會將土壤裡的毒素吸收乾淨。他內心對近乎一切可能發生的事都做好了準備。他也已經熟悉了一種感覺:附近有某種東西在等待,在等著被注意到。無疑,鄰居們的規避對他產生了影響,可對他的妻子影響更大。孩子們每天去上學,所以好些。可是,連他們也受到了謠言的恫嚇。薩德斯尤為敏感,所以受到的傷害最嚴重。
五月份,昆蟲來了。諾姆的家變成了一場噩夢:嗡嗡叫的、蠕蠕爬的,到處都是。這些生物大多數都面目異常,行為怪誕。它們的夜間活動也與往年大相徑庭。加德納一家開始在夜間觀察——隨機地觀察各個方向,想看到什麼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東西。正是那時他們承認了薩德斯說樹在動的話是正確的。加德納太太是第二個發現者。她正在觀看窗外月光下的一棵楓樹膨大的樹枝。樹枝確實動了,可當時沒風。肯定是那無形的力量。現在,一切活物都已變得很怪異。然而,做出最新發現的卻不是諾姆家的人。他們對許多事已經熟視無睹了。有天晚上,一個怯懦的波士頓風車推銷商在不知道當地傳聞的情況下,駕車經過諾姆的房子,瞥見了他們看不到的事。他的見聞被寫成一篇短文,刊登在《阿克翰姆報》上。所有的農夫,包括諾姆本人,都是從報上首次瞭解到那件事的。那晚夜色漆黑,車燈昏暗,但在一個山谷的農場四周,夜幕卻不那麼濃黑。一切植物,草、葉子以及花朵都天生似的,通體發出一種微弱但清晰的光。有那麼一會兒,在穀倉附近的院子裡,一縷磷光在單獨悄悄地躍動。誰都看得出來,那是諾姆的家。
此刻,草似乎沒有被傳染,奶牛放養在離房屋不遠的那塊地裡。可是,臨五月底時,牛奶開始變壞。諾姆把它們趕到高地上之後就沒事了。此後不久,草和葉子的變化就很明顯了。青翠逐漸變成灰色,質地也很奇怪地脆硬起來。如今,艾米乃是這裡唯一的客人,可他的造訪也日漸稀疏。學校放假之後,加德納一家幾乎是與世隔絕了,只時而託艾米替他們在城裡辦些雜事。他們的身體和精神都奇怪地變得越來越脆弱。所以,加德納太太發瘋的事漸漸傳開時,誰都沒感到詫異。
事情出在六月份,那顆流星墜落一週年前後。那可憐的婦人對著空氣中出現的難以形容的事物高聲尖叫。她瘋狂的叫嚷之中一個明確的名詞都沒有,只有動詞和代詞。有東西在活動、變化、飄擺;某些並不純粹是聲音的衝擊使耳鼓轟鳴。某種東西被奪走了……她的某種東西在被抽光……某種不應該的東西正緊緊纏住她……要有人把它趕走……夜間一切都在活動……牆壁和窗戶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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