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第3/4 頁)
遺留物時,沒有一個不動容的。整個農場灰色荒涼的景象已經夠駭人的了,那兩堆仍在碎散的物體更是超出了任何人想象的限度。沒人敢多看它們一眼,連驗屍官都說沒什麼可檢查的。當然了,可以化驗標本。所以他忙著收集標本——據說這兩個小瓶後來被送到了大學實驗室,在那裡出現的結果令人不解。在分光鏡下看到,兩種標本都放出一種未知的光譜,其中許多神秘的光帶都同前一年那塊奇怪的隕石產生的光帶完全一樣。一個月後,它們放射這種光譜的特性就消失了。之後,那灰塵就只有鹼性膦酸酯酶和碳酸鹽兩種成分了。
如果艾米認為警方當時當地打算採取什麼措施的話,就不會告訴他們水井的事了。太陽很快就要落山了,他急著想走。但是他忍不住老是緊張地看那大汲水架旁的壓井石邊。有位警探質詢他時,他承認說,諾姆曾經非常害怕井裡的某種東西所以沒敢在那裡找莫文或齊納斯。這樣,除了立即把水淘光檢查井底外,沒什麼可做的了。散發著腐臭的水一桶接一桶地提上來潑到外面滲水的地上去。不得已,艾米渾身顫抖著等在一邊。警探們反感地嗅了嗅那液體。到了後來,他們都捏著鼻子,不敢再聞那井底的惡臭。淘乾井水並沒像他們擔心的那樣費時,因為水淺得驚人。不必過於具體地說出他們找到了什麼吧。莫文和齊納斯都在裡面,殘留的主要是骨骸。一隻小鹿、一條大狗有著相似的遭遇。還找到一些小動物的骨頭。令人費解的是,井底的淤泥和黏土不但透水,還汩汩冒泡。一位警長順著腳手蹬下到井底,用長杆探試,發現木杆可整個插入淤泥而碰不到什麼堅硬的障礙物。
暮靄已經來臨,他們從屋裡找出了幾盞燈。後來大家覺得井裡再也找不出什麼,就進了屋,在那間古老的客廳裡商議對策。屋外灰色的荒寂裡,半個月亮明暗遊移,扮著朣朦鬼影。人們承認整個案件太離譜了。他們不知道有什麼共同之處能把植物那怪異的情形、令家畜和一家人致死的神秘疾病以及莫文和齊納斯奇特地葬身汙井的事讓人信服地聯絡起來。沒錯,他們聽說過鄉里的謠傳,可沒人相信會出現與自然法則相悖的事。無疑,那隕石汙染了土壤,但是人畜從未吃過那裡長出來的東西卻得了病,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井水的問題?很可能。有必要化驗一下。可又是怎樣古怪的瘋狂讓兩個孩子都跳了井?他們的行為極其相像——而且,打撈上來的殘骸說明二者都是變灰變脆後死的。為什麼所有東西都這麼灰脆呢?
驗屍官坐在俯瞰院落的窗戶邊,因此第一個注意到水井在發光。夜幕已全部拉下,那可惡的地面整個都在淡淡地發亮。不是或隱或現的月光。這種陌生的光亮清晰可辨,似乎是從那個黑坑裡射出的,就像柔化了的探照燈的光束。地上凹窪裡積的井水黯淡地反著它的光。光裡有種奇異的色彩。當所有人都湊到視窗來時,艾米劇烈地驚顫了一下。這束瘴氣般的邪光有著他再熟悉不過的顏色!他以前見過這色彩,但害怕想到它或許意味著什麼。他曾在那塊隕石裡的脆硬氣泡裡見過它,在春天瘋長的植物上見過它,還覺得那天早晨在那間發生了難以形容事情的閣樓小屋裡,就在封著的那扇小窗前看到了它。它一閃而過,一股惡毒的溼氣從他身邊掠過——然後,可憐的諾姆就被有那種顏色的什麼東西抓走了。他臨終是那麼說的——它就像那球和顏色。後來,馬就從院子裡跑掉了,井裡發出濺水的聲音——現在那井正向黑夜噴射著同樣可怖的光。
艾米甚至在那一刻還能對根本是個科學問題的一點產生疑惑,說明他的腦子很靈光。他忍不住納悶:白天裡,在一扇外面是上午天空的窗戶前瞥見的那股氣,和晚上在漆黑狼藉的背景裡看去是一束磷光的散發物怎麼那麼相像?不對——這有違自然——他馬上想到了他那碎裂了的朋友的可怕遺言:“它來的地方跟這兒不一樣……有個教授說的……”
這時戶外拴在路邊小枯樹上的那三匹馬都開始拼命地狂嘶亂刨。雙座敞篷馬車的車伕衝向門口,要去做點什麼。艾米一隻顫抖的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別出去,”他低聲道。“還有呢,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諾姆說住在井裡的東西會吸走你的命。他說它肯定是從那塊流星裡的圓球長出來的,就是去年六月掉下來的那塊,我們都看見過的。他說,它吸、燒,就是一片彩雲,就像外頭的那個光亮。看不出來它到底是什麼東西。諾姆說它吃活的東西,一個勁兒地長,越來越強大。他說上禮拜看見它了。肯定是打老遠的天上來的什麼東西,正像那些大學教授們去年說的那樣。它的模樣、行為都不像我們這個上帝創造的世界上的。它是外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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