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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古怪的足跡。劫後荒原上的雪總是不如別的地方多。馬匹——在這個汽車時代裡已經為數甚少——在那片寂靜的山谷裡很易受驚。獵人們也不能任他們的狗跑近那片灰土。
他們說精神上的影響也極壞。諾姆被抓走後的數年裡,他們老是搞錯數目。可又總是沒法搬走。後來,那些意志較為堅強的鄉民們搬出了這個地區,只有異邦人試圖在那些剝落了的老屋裡住下來。可他們沒有久留。有時,有人會疑心,那些荒誕不經的故事裡悄然流傳的魔力賦予了他們怎樣的、我們所沒有的洞察力。異邦人聲言,在那怪誕的鄉間他們深夜的夢境有多麼可怖。當然,那裡的黑暗就足以喚起某種沉鬱的幻想。沒有一個經過那些幽谷的人不深感怪異。畫家們在描畫那些密林時忍不住地戰慄。目視所及、心靈所感,那密林充滿了神秘。我自己也對那次孤身獨行的感受充滿好奇。當時我還沒聽到艾米的故事;暮靄降臨時,我曾模糊地希望天上會浮起雲團,因為一種對頭上那深藍虛空的奇異畏懼已悄悄潛入了我的靈魂。
不要問我有何見解。我不知道——就是這樣。除了艾米,沒人可供諮詢。阿克翰姆的人們不會談論那些奇異的日子;那三位見過隕星及其斑斕氣泡的教授早就死了。當時還有別的氣泡——相信這點吧。其中的一個已經吃飽跑掉了,很可能還有一個沒來得及這麼做。毫無疑問,它現在仍在井下——我明白在那瘴氣彌散的井口上看到的日光顏色並不尋常。鄉民們說植物的枯萎病每年蔓延一英寸。因此,也許現在依然還有某種東西在生長、在獲取養分。但是,無論是什麼魔崽子藏在那裡,都一定要把它控制起來,否則,它會迅速擴張。它附在那些在空中亂抓的樹上?眼下阿克翰姆就有個傳言說一些粗大的橡樹在夜晚發光,還很出格地擺動。
只有上帝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物質來說,我認為艾米描述的那東西該是一種氣體,但它所遵循的不是我們這個宇宙的規則。它不是我們天文臺的望遠鏡和感光板能見到的這些世界和恆星。它不是我們的天文學家所測量或認為遠得無法測量的太空撥出的一口氣。它只是沒有空間的顏色——那些處於我們所瞭解的整個自然界之外的、未成形的無限王國所派來的一個使者;那些將其漆黑的、外宇宙的無底深淵拋到了我們驚狂的眼前,以此展現其存在的、震呆了我們的頭腦、麻木了我們神經的王國所派來的一個使者。
我很疑心艾米是否有意對我撒謊,可我不認為他的故事像那些城裡人警告我的那樣,只是個瘋癲的把戲。某種可怕的東西乘著那隕星來到山間谷底,某種可怕的東西——儘管我不清楚多大——還留在那裡。我很樂意有水來淹沒它。同時我也希望艾米安然無恙。他見過它多次,而它的影響那麼惡劣。為什麼他沒能搬走?他是多麼清楚地記著諾姆的遺言啊!——“走不開……吸引著你……夏天來了……可是沒用……”艾米是個好老頭——水庫的職員開始工作時,我得寫信告訴總工程師要密切監視他。我很不願意想到他變成那個灰色、畸形、脆硬的怪物。它正越來越頻繁地讓我夜不成眠。
楊吉春譯
10.超越感官
〔美國〕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我的好朋友克勞福德·蒂林哈斯特身上發生的變化太可怕了,簡直不可思議。
兩個半月以前,他把自己的物理學和哲學研究目標告訴了我。我聽了之後感到吃驚,甚至有些害怕,提出了不同意見。他一怒之下,把我從他的實驗室和家裡趕了出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
我早就聽說,這段時間裡,他把自己關在閣樓的實驗室裡,整天擺弄那臺可惡的電動機器,飯吃得很少,甚至連僕人也不讓進門。但我還是沒料到,短短十週的時間,竟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看到一個本來壯碩的人消瘦下來,令人頗為不安。更糟糕的是,他那鬆弛的面板開始變得灰黃;眼窩深陷,眼光怪異而又神秘;他的額頭上佈滿了皺紋;雙手也不時顫抖、抽搐。還有,令人厭惡的是,他開始不修邊幅,整天衣衫凌亂;頭髮如一篷亂草,頭髮還是黑的,但髮根開始變白;原先颳得乾乾淨淨的臉上長出了白鬍子,不加修剪。這樣一天天下來,後果很令人震驚。
在把我趕走幾個星期以後,他又有些語無倫次地招呼我回去。當時我看到的克勞福德·蒂林哈斯特就是這個樣子。
給我開門時,他手裡拿著蠟燭,渾身發抖,不時地張望著,似乎擔心這所位於慈善大街的偏僻老房子中隱藏著讓他害怕的東西。
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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