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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房子拐角的地方,沒想到看見管花園的老頭兒正忙著拾掇花床。她沒有想到,因為他每逢星期一和星期五來幹活,而今天是星期三。
“怎麼,喬治,你在這兒幹什麼?”她邊向他走去邊問道。
“我知道您會覺得奇怪,小姐。是這麼一回事:這星期五,區裡有一個鄉村花草展覽。我琢磨馬丁先生和他的好太太不會在意我這一次星期三來,星期五就不來了。”
“那沒有問題,”愛麗克絲說,“希望你高高興興去看展覽。”
“我想看看去,”喬治簡單地說,“不過我也想在你們走之前問問您,您看這些花壇該怎麼收拾。我想,您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吧?”
“可我沒打算走啊。”
喬治吃驚地看著她。
“你們不是要到倫敦去嗎?”
“沒有啊。你怎麼知道的?”
喬治把頭往後面一扭。
“昨天我看見先生到村裡去。他說你們兩位明天上倫敦去,又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瞎說,”愛麗克絲笑著說,“你一定聽錯了。”
話雖這麼說,她心裡嘀咕傑拉爾德究竟說了些什麼,怎麼老頭兒會產生這麼奇怪的誤會。上倫敦去?她才不想再到倫敦去呢。
“我討厭倫敦,”她突然怨恨地說。
“是啊!”喬治鎮定地說,“我準是弄錯了,不過我好像記得他是這麼說的。我很高興你們在這兒待著。我不贊成東走西走,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倫敦。我也沒有必要去倫敦。眼下的麻煩是汽車太多。人們有了一輛汽車,好像到哪兒都安不下心來。從前住這套房子的阿米斯先生本來是一位安安穩穩的紳士,後來他買了一輛汽車。不到一個月,他就要把別墅賣了。他可花了不少錢,裝電燈啊什麼的。我跟他說‘這錢就回不來啦。’他說‘可是我要賣兩千鎊。’他果然到手了兩千鎊。”
“他拿到三千。”愛麗克斯笑著說。
“兩千,”喬治重複道,“那時候大家都在說他要的數目是兩千。”
“真的是三千。”愛麗克絲說。
“女士們弄不清錢數,”喬治固執地說,“您是說阿米斯先生居然開口要您三千鎊嗎?”
“他沒有向我要,”愛麗克絲說,“他是向我丈夫要的。”
喬治低下身去,又忙他的花床。
“價錢是兩千。”他肯定地說。
愛麗克絲不想同他爭辯。她走到較遠的一處花床,開始摘一束鮮花。
她走近房子的時候,看見有一個花床的葉子中間有一件深綠色的東西。她停下來去撿了起來,一看是她丈夫的日記本。
她開啟日記本,饒有興味地很快地翻閱著。幾乎從她與傑拉爾德結婚那一天起,她發現他雖然活潑愉快,卻兼有有條不紊的優點。他要求準時開飯,每天干什麼總是安排得很仔細。
她翻閱日記本,看到四月十四日那一天記著“二時半,同愛麗克絲結婚,聖彼得教堂”,覺得很有意思。愛麗克絲笑了,又往下翻。突然,她停住了。
“‘星期三,六月十八日’——那是今天。”
這一天下面,傑拉爾德用整潔、精確的字型寫著“下午九時”,別的沒有了。傑拉爾德計劃下午九時做什麼?愛麗克絲不明白。她想到,要是在她經常讀的那些小說裡碰到這類事,那麼她就會在日記本里發現某件令人不快的意外事,她想到這裡暗自發笑。裡面準有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漫不經心地倒翻過去。上面記的是日期、約會、簡短的生意記事,但只有一個女人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
她把本子塞進衣兜裡,拿著花回到房子裡去,不過心裡稍有點不安。她記得狄克·溫迪福德的話,簡直好像他就在她身旁重複著:“對你來說,這個男子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你對他什麼都不瞭解。”
這是真話。她瞭解他什麼呢?傑拉爾德畢竟是四十歲的人了。四十年中間,他生活裡一定有女人……
愛麗克絲不耐煩地搖搖頭。她不該想這些,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哩。她應不應該把狄克·溫迪福德來過電話這件事告訴她丈夫?
很可能傑拉爾德已經在村子裡遇到過他了。可是,如果他遇見過,他一回來準會告訴她的。那麼,把來電話的事告訴他就萬無一失。沒有遇見呢?愛麗克絲下決心一字不提。
她要是告訴他,他一定會提出來,請狄克·溫迪福德來夜鶯別墅。那時候,她得說明,狄克已經問過能不能來而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