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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叫英格麗德的蘇臺德德國姑娘,是某個猶太五金器材公司的受託人,或者叫主管,正如他奧厄是布赫海斯特的受託人一樣。奧斯卡和英格麗德真是宴會上的金童*,一見就知道是熱戀中的一對兒,既漂亮又時髦,在情報局裡還有很多朋友。
辛德勒先生正想在克拉科夫尋找發展的機會。紡織業如何?這是奧厄的建議。“可不止是軍服生意。波蘭本土的市場需求,再加上通脹就儘夠我們賺得盆滿缽滿了。歡迎到我們的布赫海斯特來參觀指導,”他竭力鼓動奧斯卡,誰料想第二天下午兩點他就會為酒後的稱兄道弟後悔不迭了。
辛德勒看得出奧厄可能對他昨晚發出的邀請有些後悔了。如果現在不方便,主管先生,辛德勒道……
奧厄先生則說沒什麼不方便,於是帶辛德勒經過倉庫又穿過一個院子,來到紡紗車間,大捆大捆金光閃閃的布料正在下線。辛德勒問這位主管,波蘭人好不好相處。澤普回說,他們很好合作。如果說有什麼的話,就是有點嚇傻了。畢竟,這還不是一家真正的軍需品工廠。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辛德勒名單 第二章(2)
辛德勒身上“上可通天”的架勢未免太足了些,奧厄實在忍不住要刺探一下真假的誘惑。總軍備委員會里有奧斯卡認識的人嗎?例如那位朱利烏斯?辛德勒將軍。也許辛德勒將軍正是他的親戚呢。
這也沒什麼不同,辛德勒先生輕鬆的語氣是在告訴聽者:但放寬心。(事實上辛德勒將軍跟他八杆子都打不著。)將軍還算不上太糟,如果跟某些人比起來,奧斯卡道。
奧厄表示同意。不過他本人可決沒有機會跟辛德勒將軍同餐共飲;這就是不同之所在。
他們回到辦公室,正碰上伊扎克?斯特恩,布赫海斯特的猶太會計,他等在奧厄的秘書給他端來的椅子上,一邊擤鼻涕一邊拼命咳嗽。他趕緊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放在胸口,瞪大眼睛望著那兩位征服者走上前來,經過他身邊,進入辦公室。奧厄給辛德勒倒了杯酒,請他在壁爐邊休息,道了聲失陪,出去接見斯特恩。
斯特恩實在太瘦了,而且身上有種學究式的乾巴。他舉手投足像個塔木德學者,又帶有歐洲的知識分子氣。奧厄跟他講了猶太店員和德國軍士的事件經過,還有那位年輕的德國會計的推測。他從保險箱裡取出那兩張鈔票:一八五八年的巴伐利亞紙幣和一九一四年佔領區代用幣。“我想你應該有一套會計制度來對付這種情況,”奧厄說。“這種事現如今在克拉科夫城裡肯定比比皆是。”
伊扎克接過鈔票研究了一會兒。他確實已建立起一套辦法,他告訴主管先生。他既沒微笑一下,也沒眨巴眼睛,徑直走到房間盡頭壁爐的明火處,把兩張鈔票都扔了進去。
“我把此類事務記入收支賬中的‘折損’項下,算作‘免費樣品’,”他說。自九月以來,這種免費樣品已經有很多了。
奧厄喜歡斯特恩處理物證的這種乾脆、實際的做法。他呵呵笑了起來,在這位會計瘦弱的身上看出了克拉科夫本身的複雜性,一個小城市裡培養出來的格局狹小的謹慎精明。只有道地的本地人才通曉的訣竅。坐在裡間辦公室的辛德勒先生需要的正是這種本地的訣竅。
奧厄將斯特恩帶進辦公室去見辛德勒先生,辛德勒正站在爐邊盯著火焰出神,一隻手握著個去了蓋子的行動式小酒瓶。伊扎克的第一個閃念就是,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德國人。奧厄的納粹徽章是個超小的卐字章,佩戴的方式很是馬虎,就像你平時戴個腳踏車俱樂部的徽章。可大個兒辛德勒的徽章足有硬幣大小,黑色琺琅的質地映著火光閃閃發亮。這個徽章,再加上這個富足的年青人,就更加成為斯特恩這個正患感冒的波蘭猶太人整個一秋碰到的傷心事的縮影。
奧厄給雙方做了介紹。斯特恩遵照弗蘭克執政官頒佈的法令,老老實實地率先宣告:“我得告訴您,先生,我是個猶太人。”
“噢,”辛德勒先生粗聲大氣地衝他道。“我是個德國人。你看,就這麼回事!”
好極了,斯特恩幾乎偷偷地在他黏糊糊的手絹後面吟誦道。既如此,乾脆撤消那條法令算了。
因為,伊扎克?斯特恩雖說迄今為止才在波蘭的“新秩序”下生活了七週,限制他的法令已經非止一條,簡直就是動輒受限。波蘭的總執政官漢斯?弗蘭克已經制定並頒佈了六條限制性法令,把其餘的法令留給他的地區執行官、黨衛軍少將奧托?韋希特爾博士去貫徹執行。斯特恩除了須自供出身血統之外,還得隨身攜帶一張特別的登記卡,卡上有道黃色條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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