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好事”,當年郝少紅從窯場神秘地消失,她心裡一直沒踏實過,他們不是徹底斷了嗎,怎麼……他們藕斷絲連,或者根本就沒有斷,只是表面上欺騙我呀。她氣火攻心,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當晚郝少紅去金德仁家沒死成,又去找了老爺子,讓老爺子拿主意,再不說怎麼辦,她就要毀他的兒子。老爺子看著面前這個妖里妖氣的女人,心裡氣得大罵金德仁:“作大孽了,這可怎麼著?”他壓住氣說:“你這個閨女,當初,你們鬧到我這裡,我就罵了德仁,罵他真是個混蛋。我是怎麼責備他的,你去問他。你好好的一個閨女,為啥跟著德仁,他大家大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就是有倆錢嗎,你們不聽我的,這幾年,我家裡的人都叫你倆欺騙了,弄得我們家烏煙瘴氣,你怎麼現在才說要毀我的兒子,當初怎麼不早講好呢?你自己也反思反思,不能這樣做人呀。”
少紅挺了挺白色的無袖裙下微微隆起的腰身,十分委屈地說:“我們說得好好的,他變了,他找理由不到我那裡去,我自己一個人拖著個孩子,現在又懷孕了,這讓我們怎麼活?我要到窯場去,我要明開!”爺爺氣得鬍子直抖:“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也不用只怪德仁,你算我傢什麼人?你還有理呀!給我出去!”
見證這個場面的人很多,這件事就像長了翅膀飛出去了。從此,這棟金家村最莊嚴最漂亮的小樓,失去了令人羨慕的色彩。三十六
“有錢燒的!”老顧頭穿著白色的圓領汗衫,坐在大馬紮上,鄭重地對他的乾兒子下了斷語。
一夜之間,沒有人不知道金家老大在外包了“二奶”的,這可是小城的大新聞呀。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一連幾天吃不下飯,把金德仁叫到跟前斥責他說:“你忘了呀,咱是個老百姓呀,前幾年我和你媳婦頭拱地幫著你包了窯場,本指望掙了錢大家過個好日子,可是,你存心想氣死我們呀。你讓二妮怎麼過,你又讓三個好孩子怎麼過。我是動彈不動了,要不我打死你也不解氣!”
金德仁一句話也不說,他真的沒想到少紅會大鬧他的家,當初生孩子時說好了,少紅這一輩子在他家人面前永不露面,這幾天也沒發現異樣。唉,女人的心呀看不透!
爺爺喊道:“快去看看二妮!她怎麼受得了哇。”
金德仁急忙往家走。二妮果然沒在家,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外面天快黑了,風急,雷聲隆隆。她上哪去了呢?正在這時錢二妮回來了,她厭惡地看著金德仁:“你還有臉來這個家,你還算個人嗎?你在我走!”她一頭衝進雨裡,一下子沒了蹤影。金德仁一看二妮的反常舉動,他慌了神。
他害怕出事,尤其是快要黑天有雨的夜晚,秋後的雨水一陣涼過一陣。他找出雨衣,拿著雨傘,到街上站著,四處打量,到處是狂奔的人群,被急來的雨往家裡趕。
從村西頭過來一個胖子問:“大哥,幹什麼去?剛才我見嫂子往你家園子裡去了。”金德仁知道她一定去菜地了。四周是唰唰的雨聲,錢二妮正在雨地裡放聲大哭,她那不鮮豔的衣服同灰濛濛的天色融為了一體,那瘦弱的肩頭一聳一聳的,心裡似有無數的針扎。
《土窯》 第九章(3)
天空中,一個接著一個閃電。
金德仁一隻手搭在錢二妮的肩頭,另一隻手打著雨傘遮在她頭上,搖了搖她的肩頭說:“你瘋了,這麼大的雨,病才好了你就敢淋,快穿上雨衣。”二妮回過頭來,頭髮上眼簾上滴著雨水,憤怒地用眼瞪著他:“我就是瘋了,這是誰逼我的?我還算是個人吧,讓男人這樣欺負!你看看我們周圍,窮的富的都有,還有誰比我命苦呢?金德仁,我告訴你,我忍一次兩次,可不能忍三次四次,你記住,狗急了會跳牆的!你不拿我當人,你也不是人!”金德仁舉著傘,望著眼前像豹子一樣瘋狂的妻子,無言以對。
僵持了一會兒,他又過來和風細雨地勸她,忙不迭聲地說:“回去吧,回去吧,咱倆再好好談談。”他又去摟她的肩膀。“去一邊!”錢二妮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把金德仁連人帶傘推出好遠,差一點跌倒。兩人距離不遠,兩人的心卻漸隔漸遠,他同二妮就這樣站在雨裡,任憑傘在風的吹動下滾動。
四周是起伏不斷的莊稼,金德仁的身影越來越小,漸漸地淡出了錢二妮的視線。錢二妮到現在才真正領略了一個人由高處跌向低處的痛苦。她的肚子一瞬間劇烈地疼起來,一如那年父親查出病來的日子。
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沒有比一箇中年女人遭遇遺棄打擊更殘酷的了。他們竟然有了孩子,她一遍遍重複著,不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