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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說:“老了老了!”兩人感慨萬千。金德仁請人家留下,兩人坐在沙發上喝茶敘舊。還好,一會兒,郝大*做飯去了,一盤一盤地端上來,炒了一個豆芽,一盤青椒,又端上了一盤花生米。金德仁想起自己還有一瓶子羊口老鹹菜,趕忙拿來讓朋友品嚐。等到再出來時,郝大*換了笑臉,金德仁打電話又從外面要了三個菜。
在廚房裡,郝大*腦門子後面一股怒氣在升騰,她眼睛越睜越大,心裡越想越生氣:你倒有心情喝酒,孩子買奶粉都沒錢了,那十幾萬元的債,人家時不時來催,一來催就賠笑臉,還要受人辱罵,年都過不好。一個聲音在少紅的耳邊響起:不讓他去,不讓他去,他就是去,人家不是以為他復婚嗎!他簡直不把我看到眼裡,這一年的孤獨生活容易嗎?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一個盤子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碎裂聲,少紅的心一緊。少紅出來的時候,正聽到金德仁向朋友敘述他兒子娶親的場面,口氣中多的是炫耀,這如火上澆油,令她失去了理智,提著一壺水衝出來……
郝大*提了一瓶開水快步如飛,衝著金德仁就過來了。金德仁心裡想:這小媳婦,吵歸吵,鬧歸鬧,還是很顧大體的,就將杯子擺好了等著。
那是一瞬間的事,朋友驀地站了起來,眼睜睜地看到了這一切,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啊!”金德仁發出了一聲慘叫,一股熱氣從金德仁的胸部升騰起來,空氣裡迴盪著金德仁恐怖的叫聲。
郝大*還提著水瓶愣愣地站在那裡,朋友大聲斥責,郝大*轉身跑了。朋友掏出手機打120,五分鐘後120就趕到了,幾個穿白大褂的青年抬他到車上,馬上送到醫院搶救。
不到一個小時,金德義、田玉英、金桃都到了,後來金家老爺子也來了。金老爺子鬍子一翹一翹的,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金德義出來進去地找醫生詢問。
在病房裡,一位穿白大褂的主治大夫說:“好險,差一點就危及心臟了,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面板大面積燙傷。大爺,你這麼大年紀了,快回家吧。讓年輕人在這裡照顧。”大家提著的心才放下了,金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田玉英推著他回了家。
《土窯》 第十四章(2)
等郝大*明白了自己做了什麼時,她後悔萬分,帶著孩子來照顧金德仁。她剛推開病房門,金德仁就叫了起來:“魔鬼!你滾!你給我滾出去!”兩個孩子哇地哭起來。一個月的住院醫療,金德仁拒絕郝大*探視。
錢二妮來了,是金老爺子讓她來的。金老爺子說:“二妮,別人沒有工夫陪他,你好歹同他十幾年的夫妻,就看護他一下吧。”錢二妮誰的話也可以不聽,但金老爺子的話她是聽的,她想這一輩子不會再同金德仁有什麼瓜葛。可是誰會想到金德仁還有需要她的這一天。金德仁見錢二妮來,也沒說什麼,很聽錢二妮的擺佈。田玉英故意對錢二妮說:“嫂子你還照顧他幹啥,他都不要你了,你還不記仇。叫我的話,一筷子把他戳在那裡。”錢二妮說:“記啥仇呢,我不是已經報了仇嗎,他也不容易,年輕時受了累,飯少了讓我和孩子先吃,自己餓肚子,沒白沒黑地幹,那幾年受下了一輩子的累呀。我現在只想他的好。”
“嗚嗚!”金德仁竟哭出聲來了。
他記起了六十年代,那不平常的歲月。受累吃苦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可現在呢?孩子沒有完整的家,自己揹著一身債,現在又被燙傷,面板感染化膿,人不人鬼不鬼的。
燙傷好得非常慢,需要長時間住院治療。
六十一
奇怪的是,當四周蛐蛐彈奏起交響樂時,金桃陶醉在這自然界的美妙的聲音裡什麼也不想幹。有時早上醒來,她會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側耳傾聽,百聽不厭。那天籟之聲會像流水一樣穿過她的肺腑,帶來對大自然的喜愛之情。她常常疑惑自己的這一嗜好,後來,她意識到這是對兒時和諧家庭的懷念,這種聲音帶給她的是她童年對家鄉的印象:帶著露水珠的路邊小草、秋陽下躺在地裡的玉米秸、還有在地裡勞作的一大群人,裡面有她的爸爸和媽媽,地頭上站著她的兩個弟弟妹妹,手裡拿著爸爸逮來的螞蚱……好時光一去不復返了。她的美好生活永遠存在記憶裡了。
當二叔金德義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金桃正在店裡發呆。埋葬了同小馬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後,金桃把女兒嬌嬌送到媽媽那裡,自己開了一個小理髮店,養活自己。金德義說晚上給爺爺過生日,到金馬大酒店去。
看看時間還早,金桃就坐下來專心修指甲,小指指甲已有二厘米長,一狠心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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