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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兩人交談,二妮說的哪句話都是短見識的,都是不入金德仁耳的,都被他用極其反感的語言反駁回去。二妮心情十分鬱悶,臉黃黃的,打不起精神來。
反過來錢二妮對金德仁卻是百依百順的,看到金德仁發脾氣時,錢二妮從內心裡感到害怕,她會在他面前沉默不語,期待著雷雨過後的平靜。 。 想看書來
《土窯》 第六章(5)
晚上二妮早早地關了門。養了多年的狗被鎮上的滅犬隊打死了。為了預防狂犬病,天天有村幹部在廣播上傳達上級檔案:打狗,尤其是大狗。自己捨不得打死的,由滅犬隊去打,村裡就多了幾個滅犬隊員拿著棍子在村裡轉。錢二妮向來支援政府行為,她認為政府做得對,可是在感情上她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金德仁時不時地背叛她,而狗不會背叛她,會天天跟在她的身邊,時常舔舔她的手,似乎在安慰她,她有時坐下來,一隻手撫著狗背痛苦地說:“狗呀,我哪裡做得不對呢,他為什麼這樣對待我?”狗就汪汪叫了兩聲,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現在親愛的大狗沒有了,她心裡就像失去了一位親人,萬分難過,似乎日子裡缺少了依靠。
金桃看到媽媽因沒了狗而痛苦,特意讓山區的同事劉娟娟從家裡帶來只小狗,抱在懷裡回家去。錢二妮正在摘菜,地上是一堆一堆青青的韭菜,見金桃抱了只狗來,臉上露出了喜色,她停下了手中的活。金桃沒有說話,將小狗遞給了她。錢二妮小心地接過來抱在懷裡,她沒有料到金桃這孩子這麼細心,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金桃說:“媽媽,我會永遠對你好的。”她點點頭說:“我知道,自己的閨女待不差我的。”金桃問:“媽媽,你種的白菜賣了嗎?聽說今年的白菜不好賣呀。”錢二妮說:“幸虧是我種得少,種得多的都連水電費也掙不出來。聽說市府裡一個領導寫了一篇新聞報道,引起了上邊省領導的關注,省裡當即給市裡撥了五百噸柴油,受到了大夥的誇獎,這個人真有能耐,這些事給市裡領導者提了個醒:光種好了菜,賣不出去也不行,還要有市場,從這裡運到四面八方,菜才能換成錢。”
還真讓錢二妮說著了,過了幾天市裡號召大夥捐款建大型的蔬菜批發市場,一些單位積極響應。有些富裕起來的企業家慷慨解囊,在城西部一個佔地五十畝的大型蔬菜批發市場建成了。錢二妮從小種菜,她喜歡這種營生。市場建成了,賣菜就不愁了,錢二妮種菜更踏實了。
出了金家村向南去,拐一個彎兒就是妙妙美髮店,每到晚上都從窗子裡發出粉紅色的曖昧的光。
傍晚的時候金德仁來電話對錢二妮說:“這一陣子忙,我就在窯場裡睡了。”錢二妮說:“隨你吧,反正你是三天兩頭的有事,來不來的沒關係,再說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回來,我也不放心,你就在那裡住吧。”
說歸說,錢二妮的疑心更重了,有時金德仁說她提前來到了更年期,錢二妮不承認,妙妙美髮店像塊巨石壓在她的心上。近年來,社會發展太快了,先是男人們可以穿紅顏色的襯衣,可以騎女式的坤車。理髮店不光給人理髮,可以拿著客人的手晃來晃去地按摩;腳也可以不用在家裡洗了,在洗腳店裡用藥泡腳然後按摩。看慣了也好看不慣也好,反正大家都在無可奈何地接受著現實。金德仁常常半夜三更地回家,多長日子了,金德仁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他們在一張床上睡覺,井水不犯河水,錢二妮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她聽說,最近村裡有五六個男人在兩個晚上讓派出所在村南的妙妙理髮店裡被抓住了。據說,被抓住的人要讓家屬去領;兒媳婦去領,二千元;老婆去領,三千元;自己回家湊錢,五千元。雖然是傳聞,這事卻讓錢二妮擔了好幾天心,她祈禱上蒼,家裡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理髮店裡的女人妙妙,肯定不是真名,瘦骨嶙峋的三角臉,濃妝豔抹,就顯得有些妖氣。這是第一家外來理髮店,在金家村歷史上,剃頭不在日常消費之列,頭髮長了尤其是過年了,誰家都會有一把剃頭刀,中年男人就是理髮師,好看不好看的全在於主人的手藝,沒人講究也沒人比較。很要好的小青年結婚時才到縣城的理髮館裡去理髮。當不知不覺間有了一家飯店、兩家小賣部後,就有了這家理髮店,生意當然一時好不起來。妙妙理髮店的男朋友(不知道結婚否,這年頭沒人詳細打聽)瘦得像大蝦,賊眉鼠目的,常常不在家,有關他們倆人的傳聞很多,最早這女人是一個人幹理髮,後來人們傳聞這個女人嫌累就做壞生意,那個男人拉皮條兼做保鏢,派出所裡幾個聯防隊員瞅準了這個事,去抓嫖客,關了一次門。那男人又想出了個歪點子,從南方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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