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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饒了你嗎?而段家兄弟到時候,再去雪上加霜,說你是我的親戚,說你和我同謀,說你包庇我這個共黨分子,然後好把你一起除了,再安上他們的人。那個時候,你倒是自作自受,可是我那遠秀妹子咋辦?她肚子裡的娃娃咋辦?那才把人家高興死了呢!”趙文俊一聽,一時不知咋辦好。
我說:“看你那副窩囊相,還當什麼警察所長,遠秀真是瞎了眼睛。告訴你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才不得去什麼重慶呢。我這就去縣上,就要到縣衙門裡去問問,是哪個去報的我陳玉屏是共產黨。”
趙文俊聽了,一把拉住我說:“三姐,你去不得啊,只要你在我這黎梓衛,我就保你沒事,你要是一出這塊地盤,我就沒辦法了。”
我一聽,心裡全明白了。
可是老劉一聽,連忙說:“大姐,現在我們是被迫起義,許多工作都很倉促,你一定為我們爭取時間。再說,同志們現在都在你家裡來來往往,還有的同志在你家裡養傷,只要趙文俊不敢抓你,你就得在這街上守住,拖住他,能守多久就要守多久,一定要守到最後。”
我咬咬牙,說:“好吧!”
這時已經是一九四八年的八月中旬,華鎣山大起義的前夕。
八月十四日,我陳家的妹子被她公公逼死了,於是我聲揚要打人命官司。在街上擺出幾張大桌子,扯了幾匹白布,叫了些裁縫來做孝衣;又叫來我們陳家娘屋的人和我妹子婆家的人,在茶館吃茶打官司。還扭著趙文俊和段家兩弟兄,要他們這些公事人來給我作主;接著把寧君也叫到街上來,為她的姨媽哭喪,鬧得滿街上雞飛狗跳的。這時候風聲更緊了。有個地主跑到街上來到處說:“陳玉屏在這街上和人家打人命,她家裡一天到晚人來人往的,一升豆子的豆花兒,筷子碗一響就沒得了,不曉得在幹啥子名堂。”我一聽,趁著氣頭上把他拉了來,大吵大鬧地說:“我在這街上腳都沒動過,怎麼會家裡成天人來人往的?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今天當著這麼多人,不給我說清楚就走不到路……”
鬧完了,遠秀拉我到趙文俊家裡去吃飯。趙文俊說:“三姐,我這才曉得為啥子那些人那麼恨你,你也是太惡了,怎麼動不動就要人家那麼大歲數的人磕轉轉頭?三姐呀,你也不要只顧了你的這頭,還是要幫我想想辦法喲。廣安那邊都已經打起來了,我這裡的槍還是東一支西一支的,人也不齊,連子彈都沒有,要是真的打起來,咋個辦嘛?”我說:“你不是說你的槍都是些爛槍,叫亞彬找人為你修理去了嗎?只是我想,我們這街上又沒有什麼大商大賈大財主,那些饑民打過來有個什麼圖頭啊?不過退一萬步說,若是真的打了起來,你這幾支爛槍也抵不了什麼用,不要打不死老虎,反而和老虎結下了死仇,那時候才中了人家的借刀殺人之計呢!反正上面也曉得你和段家兄弟不和,你呀,就說槍都捏在段家兩弟兄手裡,叫上面要找就去找他們,這叫做順水推舟,你一不勞神二不得罪人,也好給你自己留條後路。我曉得他們一看到到處都在捕人,手就癢,巴不得把平常得罪了他們的仇人都一下子殺絕了。”
八月十八日,我這頭的官司正打得熱鬧,七工委書記徐庶生就召集黨內的同志,在太陽坪我的家裡開緊急會議。會議決定將起義時間定在八月二十一日晚上,全體武裝人員在我家裡和周圍的幾個院子裡集合,起兵攻打走馬嶺,然後奪取山下各鄉的武器,將隊伍拉上華鎣山打游擊。會議還決定寧君和幾個女同志都不參加起義,一青因為熟悉整個華鎣地區上上下下的情況,就和我、寧君一起做後勤聯絡工作,亞彬此時已經是我們這個縱隊的中隊長兼黨支部書記,要帶兵出去打仗。
八月十九日是個逢場天,街上人多,我沒敢露面。等到二十一日,起義的人都開始到我家集合,眼看就要正式扯開,我實在有些不放心,下午了,還是到街上去看動靜。沒走幾步,就碰到段貢武手裡拿著兩根紅甘蔗,迎面向我走來,見我先是一愣,立即說:“是大表嫂啊,我正找你呢,聽說你家廖亞彬把鄉里團防的槍都拿走了,幹什麼去了啊?”我說:“段家大哥,什麼我家廖亞彬,難道亞彬不也是你家的?你好歹也是他的表舅舅嘛!他為鄉上的團防管這幾支爛槍,還不是承你們段家的抬舉?那天我聽保長說,現在土匪鬧得兇,叫他把槍都拿去修理,這幾天你們都看見的,我在街上打官司,好多天連家都沒回,這亞彬也不來給我幫個忙,我還正要找你們要人呢。”
段貢武看著我,陰笑著說:“大表嫂,我說不過你,不過我真的有點事情要求你,今天請你吃夜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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