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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嗎?我躲在劉湘的警備司令部裡,有那麼多的兵給我站崗呢。再說他們只知道有個叫光頭的,又不知道這個光頭是誰。”
我啼笑皆非地搖搖頭,又想起我們年輕時在南京參加“五卅”運動的情景。人啊,一輩又一輩,都是這麼過來的。不久,“七七事變”爆發了,形勢一下子緊張起來。萬縣城裡的年輕人,忙著組織各種抗日救亡團體,一青白日黑夜地忙碌著,來得少了。我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地關在牢裡將近一年了,蘇聯沒去成,外面的活動又無法參加,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山上的同志們怎麼樣了,寧兒和亞彬還以為媽媽……正在胡思亂想,老汪突然來了,還給我帶了一個叫劉劍國的人來。老汪說:“陳大姐,現在形勢變化很大,你要近期能夠出來,就和老劉一起,從上海走,他負責你一路的安全;如果出來晚了,可能就不行了,上海很快會吃緊的。”
老汪走了,劉劍國每天都來陪我。這是個挺和氣的朝鮮人,流亡到中國來的,像他這樣的人當時在重慶很多。他給我講他們國內的風土人情,講他們的人民做亡國奴的滋味,看得出來他很思念他的祖國;他還說他這次不是到蘇聯,而是要回國去,參加祖國的抗日救亡鬥爭。
沒多久,上海爆發了“八·一三”抗戰,接著蔣介石被迫同意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西北紅軍改編為八路軍,在全國各地公開設立八路軍辦事處。戰區烽火連天,敵後的抗日救亡活動也開展得轟轟烈烈,形勢這樣緊張,劉劍國不走是不行的了。這時已經是九月初,他整整陪了我兩個月。臨走時劉劍國對我說:“大姐,眼下國共已經合作,許多共產黨的大人物都放了,你又沒什麼證據,一定會很快出來的。到時候,你就到宜昌東山鐵路壩,找一個叫劉海清的人接頭。上海不好走了,他會送你從延安那邊走。”
我死死地記住了這個地址,和這個人的名字:劉海清。日子又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我出獄的事還是沒有眉目。郝瘋兒和陳吉慶看我著急,就又備了禮信財物,找了一個叫王大爺的去問那個蔡司法,說國共都合作了,即使陳先生真的是共產黨,也該放出來了,還關著她幹什麼?那姓蔡的收了東西,支支吾吾地,只是口裡說快了快了,又不見行動,氣得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在著急,竹棲回來了,一看我還在牢裡,就急得跺腳:“詩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嘛?我看那姓蔡的有名堂,是不是拿到你的什麼關節了?”
我說:“先不說他,還是說你吧,你畢業了?”他說:“就算吧。這回呀,劉湘下了決心,要把兵權抓在自己手裡。原來各地的保安團,都被蔣介石叫康澤派了特務,這回劉湘又在各地建立了國民自衛隊,隊長由縣長親自兼任,副隊長等於副縣長,大多是我們這次培訓班出來的地方軍官,專門和蔣介石對著幹呢。”
我說:“那劉湘封了你個什麼官啊?”
他笑笑說:“還可以,忠縣國民自衛總隊的副隊長。”我說:“好啊,叫孟伉來,我們為你餞行!”
他說:“可是,詩姐你……”
我說:“你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就這樣兒女情長,我坐牢又不是第一回了。”
竹棲一聽,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詩姐,我到重慶去看了亞彬和寧君,聽曾三姐說,你上次出來,是她的妹夫雷青成幫的忙?我這次在成都,聽說這個雷青成當了瀘州的專員,說話管用得很呢,要不要我給他寫封信去?”我說:“算了吧,這年月,形勢這麼亂,誰知道誰是怎麼想的?再說他是康澤的大紅人,弄不好會把事情搞複雜了。”竹棲說:“可是再不把你弄出來,我走了誰來管你啊?你這個人啊,就是怕麻煩別人,你不寫,我來寫。”於是他揹著我給雷青成寫了一封信,就上任去了。不久,聽說瀘州來了電報,查問有沒有關著一個姓陳的女教師。陳吉慶聽說了,連忙叫那個王大爺跑到蔡司法那裡說:“叫你放你不放,這下子人家追問來了吧?你知道這雷青成是什麼人?蔣委員長的紅人,劉湘劉省長的好朋友,你以為這位陳先生,當真是尋常人物嗎?人家外面都在說,你留著陳先生是拿她當財神了,只要有她在牢裡,就有人來給你進貢,你吃飽了還想吃,就不怕被脹死啊?”
那蔡司法連忙說:“哪有這回事,陳先生的事情我們都弄清楚了,就是沒雷專員的電報,也要放她的,國共都合作了嘛。”
就這樣,青成的電報來了還不到一個星期,就由一青給我找了個保人,放我出來了。事後聽說那姓蔡的老是關著我不放,果真是王大爺說的那個原因:有我在牢裡,就會有人給他送字、送畫、送錢。就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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