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謝耶維奇繼續講剛才開始的故事,“”擦擦“阿捷平坐在他那裡。他說:”在過道里等等,“我坐下來,等著。我們聽見了從門縫裡傳出來的他們的談話。東家對阿捷平說:很快就要和德國人打仗啦,這是我從一本小冊子裡讀到的。你知道阿捷平是怎麼說的?他說:”當然,我是不同意你關於要打仗的說法的。“”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學阿捷平說話學得很像,逗得達維德卡張圓了嘴,短促地笑了一聲,但是一看到“鉤兒”的那副兇相,就把嘴閉上了。
“他說:”不會和俄羅斯打仗的,因為德國靠我們供應糧食,“”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繼續轉述他聽來的談話。“這時候,又有一個人插嘴說話啦,從聲音上聽不出來是誰,後來才知道那是利斯特尼茨基老爺的兒子,是個軍官。他說:”法國和德國為了爭葡萄園會打仗,這與我們毫無關係。“”“奧西普。達維多維奇,你以為怎樣?”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問施托克曼。
“我可不會預言,”施托克曼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已經做好戴在手指上的戒指,躲躲閃閃地回答說。
“他們要打起仗來,咱們也免不了要上戰場;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到時候,他們就會揪著頭髮把你拉去,”“鉤兒”斷定說。
“夥計們,事情就是這樣,”施托克曼輕輕地從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的手中把鉗子拿過來,說道。
他說話的口氣很認真,顯然是打算徹底解釋一下。“鉤兒”把從案子上滑下來的腿蜷得更舒服一些,達維德卡張開嘴唇,露出了沾滿唾沫的細密的牙齒。施托克曼用他特有的生動、明確的話語,扼要地把資本主義國家爭奪市場和殖民地的戰爭描述一番。結尾時,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等等,可是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說,別人醉酒,你和你們哥兒們的腦袋也都要跟著疼,”施托克曼笑著說。
“你又不是小孩子,”“鉤兒”狠狠地說,“俗話說:”城門失火,池魚遭殃。
嗯——哼,“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愁眉苦臉地梳理著一大堆難解難分的思緒,哼哼道。
“這個利斯特尼茨基為什麼總往莫霍夫家裡鑽?是不是看上了他的閨女啦?”
達維德卡問道。
“早被科爾舒諾夫家的崽子玩過啦……”“鉤兒”惡毒地說。
“你明白嗎,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那位軍官像是要在那裡搞點什麼名堂吧?”
“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哆嗦了一下,好像膝蓋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
“啊?你說什麼?”
“你睡著了嗎,大叔?……說的是利斯特尼茨基呀!”
“他要到車站去。對啦,還有一件新聞:我從那兒出來,看見臺階上站著一個人,你們猜是誰?葛利什卡。麥列霍夫。他拿著一條小鞭子站在那裡。我問他:”你在這兒於什麼,葛利高裡?“”我等著送利斯特尼茨基少爺到米列羅沃去。“”
“他在他們家趕車呢,”達維德卡插嘴說。
“吃地主桌子上的剩飯哪。”
“”鉤兒“,你就像一條鎖在鏈子上的狗,見了誰都要汪汪叫幾聲。
談話中斷了一會兒。伊萬·阿列克謝耶維奇站起來要走。
“你是不是又忙著去教堂做禱告呀?”“鉤兒”在他身後挖苦說。
“我每天都禱告。”
施托克曼送走了這些常客;鎖上作坊的門,回家去了。
復活節的夜裡,黑雲密佈,下起零星小雨。溼漉漉的黑暗籠罩著村莊。黃昏時分,頓河上的冰,拖著長聲轟轟隆隆地碎裂了,一塊上面積壓了大量的碎冰的巨冰嘩啦嘩啦響著從水裡漂上來。河上的冰一下子就裂開了有四俄里長,一直裂到村莊外的第一道河灣。流冰開始了。頓河上的冰群,在有節奏的教堂鐘聲伴奏下,震撼著堤岸,互相沖撞著,湧向下游。在河灣處,頓河折向左去的地方,流冰阻塞,形成了一道冰壩。接踵湧來的冰塊的轟鳴聲和撞擊聲村子裡都聽得到。教堂的院子裡到處閃著融雪匯成的水窪,一群小夥子聚在這裡。響亮的誦經聲從教堂裡穿過敞開的門傳到門廊裡,又從門廊裡傳到院子裡;窗格子裡閃耀著節日歡樂的燈火,院子裡的小夥子在摟抱低聲尖叫的姑娘,他們在接吻,在小聲地講著猥褻的故事。
從遠近村莊裡來做禮拜的哥薩克都聚集在教堂的更房裡。被疲倦和更房裡的悶氣弄得睏乏不堪的人,有的躺在長板凳上,有的躺在窗臺上,有的就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有些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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