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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她真正合了你們心意的話,那就請你尊重我的意見!……這是咱們哥薩克的風俗。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咱們要遵守古禮……”
“我尊重你的意見!……”
“那就好啦。”
“我尊重你的意見!……”
“積攢家業——就讓小倆口去積攢吧。我們積攢起了家業,而且現在的日子也不比別人差,去他媽的吧,不用擔心,他們也會積攢起一份家業來的!……”
兩位親家的胡於交織成一片不同顏色的籬柵。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吃了一條幹癟的酸黃瓜,解了解親嘴的氣味,他百感交織,不禁淚下。
兩位親家母擁抱過以後,就坐在大箱子上,爭先恐後地大聲交談起來。伊莉妮奇娜滿臉是櫻桃色的紅暈,親家母被伏特加灌得臉都青了,好像一隻霜打過的凍梨。
“這樣的孩子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啦。她一定會聽你的話,孝順你,這個丫頭是一點越軌的事也不會做的。一句話,我的好親家母啊,她決不敢說句反對你的話。”
“咦咦咦,我的親愛的,”伊莉妮奇娜打斷她的話,左手捂著腮幫子,右手撐扶著左胳膊肘於,“我不知道對這狗患於說過多少次啦!上星期天晚上,他又要去,正在往荷包裡裝煙,我對他說:”你什麼時候才能把她扔掉啊,該死的異教徒?我這麼大年紀啦,這種恥辱你還想叫我蒙受多久呀?要知道司捷潘一下子就會把你的脖子打斷的!“
米吉卡爬到廚房門上,從上面的門縫裡往內室張望,娜塔莉亞的兩個小妹妹在下面喊喊喳喳地說個不停。
娜塔莉亞在屋角上的一個房間裡,坐在床卜,用卜衣的窄袖於擦著眼淚、即將開始的新生活使她感到恐懼,同時又神秘得使她忐忑不安。
堂屋裡已經喝完了第三瓶伏特加;決定了在第一個救主節就給新夫婦完婚。
第一卷 第十九章
科爾舒諾夫家是一片婚前的忙亂。正忙著給新娘子趕做各種內衣、枕套一類的衣物。娜塔莉亞每天晚上在用煙色的細羊毛線給未婚夫織圍巾和絨手套,這是自古傳下來的風俗。
她的母親盧吉妮奇娜則一天到晚趴在縫紉機上,給那個從鎮上請來的女裁縫打下手。
米吉卡跟著父親和幾個長工從地裡回來以後,臉也不洗,顧不得從長滿老繭子的腳上脫下幹活穿的、笨重的靴子,就鑽進娜塔莉亞的閨房裡去閒坐。他最喜歡逗弄妹妹。
“織東西哪?”他簡單地問一聲,便連連地朝著毛烘烘的圍巾擠眼。
“織哪,與你有什麼相干!”
“織吧,織吧,傻丫頭,他不但不會感謝你,還要打你的耳光。”
“為什麼?”
“為的叫你日子過得舒服些。我瞭解葛利沙,我們是好朋友。他是那樣的一條兇惡的公狗——咬了你,但是並不告訴你為什麼咬你。”
“別胡說啦!你以為我不瞭解他哪?”
“我可比你更瞭解他。我們一塊兒念過書。”
米吉卡看著自己那被叉子弄得傷痕斑斑的手巴掌,把高聳的脊背彎得很低,故意喘著粗氣。
“你嫁給他可就完啦,娜塔什卡!還是在家裡當姑娘好。他有什麼叫你愛的地方呀?嗯?他太野了,是匹馴不好的劣馬,而且還有點兒傻里傻氣……你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個非常可惡的傢伙!……”
娜塔莉亞生氣了,嚥著眼淚,把可憐的臉伏在圍巾上。
“最糟的是他正愛著別人……”米吉卡毫不憐憫地挖苦說。“你哭什麼呀?你太胡塗啦,娜塔什卡。退掉這門親事吧!我立刻就備馬,去通知他們,就說,請不必再來啦……”
格里沙卡爺爺救了娜塔莉亞:他走進屋子,一面用疙疙瘩瘩的柺杖試探著地板的堅固程度,一面捋著像亂麻似的黃鬍子;用柺杖戳著米吉卡,問道:“壞小子,你幹什麼跑到這兒來啦。你說什麼?”
“我來看看她,爺爺,”米吉卡辯解說。
“來看看?是嗎?壞小子,我命令你從這兒滾出去。開步走!”
爺爺揮舞著柺杖,哆哆嗦嗦地移動著兩條瘦腿朝米吉卡走去。
格里沙卡爺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六十九年。他參加過一八七七年的俄土戰爭,曾經給古爾科將軍當過傳令兵,後來因失寵,又被派回團裡去。因為在普列夫那和羅希奇的兩次戰役中立過功,得了兩枚喬治十字勳章和一個喬治獎章。他和老普羅珂菲。麥列霍夫同過事,現在兒子家頤養天年,由於他直到晚年頭腦還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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