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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印,昨天雪已經完全融化了的地方,在覆滿去年衰草的荒地上,馬蹄踏過,只是稍稍下陷,發出低沉的響聲。
福明的隊伍在村外排成了行軍的縱隊。派出的六名先遣騎兵偵察隊,走在大路的遠處。
“你瞧,這就是我的隊伍!”福明含笑走到葛利高裡跟前說。“領著這樣的弟兄,就是魔鬼的角也可以折下來!”
葛利高裡掃了縱隊一眼,傷心地想:“如果你領著這支隊伍遇上我指揮的那個布瓊尼的騎兵連,管保半個小時就把你砍成肉醬!”
福明揮鞭一指,問道:“軍容如何?”
“他們砍殺俘虜勁頭兒還不錯,剝死人衣服的本事也很高超,打起仗來怎麼樣,我還沒有領教過,”葛利高裡冷冷地回答說。
福明在馬上把背扭過去,避風抽著煙,說:“你看看他們怎樣打仗吧。我的人都已服役多年,,那是不含糊的。”
六輛裝著子彈和糧食的雙套馬車排在縱隊中間、福明跑到前面去,命令出發。
在山崗上,他又走到葛利高裡跟前來,問道:“喂,我這匹馬怎麼樣?喜歡嗎?”
“是匹好馬。”
他們默默地並緩走了很久,後來葛利高裡問:“你想不想到韃靼村去?”
“想家裡的人啦?”
“想去探望一下。”
“也許,將來會去。現在我想到奇爾河方面去走走,鼓勵鼓勵哥薩克,叫他們振作振作。”
但是哥薩克並不怎麼願意“振作”……葛利高裡沒過多久就證實了這一點。福明每佔領一個村莊或市鎮,就命令召開居民大會。多數是福明自己在會上講話,有時候是卡帕林。他們號召哥薩克拿起武器,他們講“蘇維埃政權強加給農民的沉重負擔”,說“如果不推翻蘇維埃政權月I ;麼最終不可避免地要徹底破產”。福明說的不像卡帕林那樣有文化,那麼流暢,不過他講得很通俗,用哥薩克聽得懂的語言。他照例總是用背得爛熟,幹篇一律的話來結束自己的發言:“我們從今天起,就把你們從餘糧徵集制中解放出來。你們再也不用把餘糧運送到收糧站去啦。再也不要去供養那些吃白飯的共產黨員啦。他們吃著你們的糧食,養得膘滿腸肥,現在這種外來人的統治結束啦。你們是自由的人啦!武裝起來!支援我們的政權!哥薩克萬歲!”
哥薩克們都低頭看著地,憂鬱地沉默著,可婆娘們卻哇啦哇啦叫開了。從她們密密麻麻的人群裡發出了許多惡毒的問話和喊叫:“你的政權好,可是你給我們運肥皂來了嗎?”
“你的政權放在哪兒呀,掛在馬鞍後面的皮帶上嗎!”
“你們是靠誰的糧食養活的呀?”
“大概,馬上就要挨家去要了吧?”
“他們有馬刀。他們會連問也不問就要動手砍雞腦袋啦!”
“怎麼能不送糧食呢?今天你們在這兒,可是明天就是帶上獵狗也找不到你們啦,我們來承擔責任?”
“我們不能叫我們的男人跟你們走!你們自個兒去打吧!”
婆娘們還喊了些別的更加惡毒的話,長年的戰爭使她們變得對一切都持虛無、兇狠的態度,害怕新的戰爭,拼命抓住自己的丈夫,再也不肯鬆手。
福明心平氣和地聽完她們的胡言亂語。他知道,她們的喊叫沒有什麼了不起。
等到她們安靜下來以後,他又對哥薩克們講起來。這時候,哥薩克們才簡短地、有分寸地回答說:“福明同志,請您不要強人所難,我們仗已經打得夠多啦。”
“我們試過啦,一九一九年已經暴動過啦!”
“我們沒有起義的武器,也沒有起義的理由!眼下沒有起義的必要。”
“季節到啦,該去種地了,不是去打仗。”
有一次,人群的後排裡有人喊:“你現在說的多好呀!一九一九年我們起義的時候,你上哪兒去啦?福明,你覺悟得太晚啦!”
葛利高裡看見福明的臉色都變了,但還是忍了下去,什麼也沒有說。
第一個星期,福明始終是鎮定自若地在會場傾聽著哥薩克們的反對意見,聽著哥薩克們拒絕支援他暴動的簡單發言;就連女人的喊叫和咒罵也沒有使他失去鎮靜。
“沒有關係,我們會說服他們的!”他鬍子裡含笑,有把握地說。但是當他確信哥薩克基本群眾是反對他的時候,他對參加群眾大會的人們的態度就大變了。講話的時候已經連馬也不下了。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威脅。不過結果仍舊和從前一樣;他想依靠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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