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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鎮上送來檔案,需要念念,可是你就是帶著狗也找不到他。這樣一來,有時候很重要的檔案都壓在那裡多少日子連念也沒有念念。我那點兒文化實在可憐得很,唉,可憐得很!費很大勁才能籤個名字,根本不會念,我只會蓋公章……”
科舍沃伊揚起眉毛,打量著革命委員會破舊的屋子,惟一的裝飾品就是牆上那幅盡是蒼蠅屎的舊標語。
老頭子由於突然擺脫了主席職務,高興得不得了,甚至想開開玩笑了:他把包在一塊布里的公章交給科舍沃伊的時候說:“那,給你,這是村蘇維埃的全部家當,沒有錢,至於村長的權杖,蘇維埃政權時代已經不許用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把我老頭子用的柺杖獻給你。”他張開沒有牙齒的嘴笑著,把被手巴掌磨得鋥亮的白蠟木棍子遞過來。
但是科舍沃伊無心玩笑。他又把寒酸的、破舊不堪的革命委員會的屋於打量了一番,皺起眉頭,嘆了日氣說:“老爹,現在我們就算交接完畢啦。你可以離開這兒,回到你壯實的老太婆那兒去啦。”還用富於表情的眼睛朝門日示意了一下。
然後他在桌邊落座,大叉開兩肘。咬緊牙關,把下巴伸向前去,一個人獨坐了半天。我的上帝,我一頭扎到地裡這段時間,變成什麼樣的昏蛋啦,頭也不抬,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米什卡痛恨自己和周圍的一切,從桌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軍便服,望著空屋子,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寶貝兒們,現在我要叫你們看看蘇維埃政權的厲害!”
他緊緊地關上門,掛上門錦兒,穿過廣場,往家裡走去。在教堂附近遇上了奧博尼佐夫家的一個半大孩子,隨便朝那個小傢伙點了點頭,就走過去了,但是突然靈機一動,轉回身來,喊:“喂,安德留什卡!你等等,過來!”
淺色頭髮、靦腆的小傢伙默默地來到他跟前。米什卡像跟成年人打交道一樣,把手伸給他,問:“你上哪兒去啦?上河對岸去了?啊,啊,那麼說是去玩兒啦?
辦事兒去的?來,我想問問你:你好像讀過高小吧?讀過嗎?好極啦。那麼辦公室工作會嗎?“
“什麼辦公室工作?”
“普通辦公室工作。就是收收發發檔案什麼的,你會嗎?”
“你說的是什麼呀,科舍沃伊同志?”
“我說的是平常的各種檔案。這你知道嗎?好,有發出去的檔案,還有其他各種檔案。”米什卡含糊不清地彎動了一下手指頭,沒有等到回答,就斷然地說:“如果你不會也不要緊,將來可以學會嘛。我現在是村革命委員會的主席,你是一個有文化的小夥子,我派你當秘書。你現在就到革命委員會的房子裡去,到那兒去看守公文案卷,都堆在桌上哪,我很快就回來,明白了嗎?”
“科舍沃伊同志!”
米什卡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這我們以後再談,你去執行任務吧。”他緩慢地。從容不迫地沿街走去。
他在家裡換上了一條新褲子,把手槍塞到口袋裡,照著鏡子戴制帽的時候,對妻子說:“我到附近去辦點事兒。如果有人來問主席在哪兒,你就說很快就回來。”
當主席,就得有點兒主席的派頭兒……米什卡威風凜凜地邁著四方步;他的步法是那麼特別,以至村子裡有人遇到他就不禁停下腳步,含笑注視著他的後影普羅霍爾。濟科夫在衚衕裡遇到他,玩笑地裝出恭敬樣子,退到籬笆邊下,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呀,米哈伊爾?在平常的日於把好行頭全都穿上。走起來。就像是參加檢閱似的……是不是又要求婚去呀?”
“差不多吧,”米什卡緊閉雙唇,意味深長地回答。
在格羅莫夫家的大門口,他一面走,一面伸手到回袋裡去掏煙荷包,目光炯炯地打量了一下寬敞的院於,院於裡的一些房於和家宅的窗戶,基里爾。格羅莫夫的母親剛好從門廊裡走出來、她身於往後仰著,手裡端著一盆切成小塊的倭瓜。米什卡恭敬地跟她寒暄過後。便走上了臺階。
“基里爾在家嗎,大嬸子!”
“在家,在家,請進吧,”老太婆給讓著路說。
米什卡走進黑乎乎的門洞,在昏暗中摸索著門把手。
基里爾親自來給他開開通到內室的門,往後退了一步。他的臉颳得光光的,滿面堆笑,略有醉意,用迅疾、審視的眼光掃了米什卡一眼,從容不迫地招呼說:“又來了個當兵的!請進,科舍沃伊,請坐,你是貴客臨門哪。我們正在這小小地喝點兒……”
“真是佳餚美酒,盛筵招待,”米什卡打量著座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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